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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大摇其头:“不不不君廓你听错了。”
罗艺在一旁风凉凉地来了一句:“我与王将军相反,正好听见前面半句,叫甚么牛头猪脑。”
眼见要开全武行,新走马上任接替罗士信的行军总管李绩抢上来打圆场:“诸位,黎阳州官送来好几坛子老窖酒,我叫伙房做了卤野鸭,早上刚抓的,谁吃?”
众位将军立马抛下成见欢欢喜喜去打牙祭,一场干戈消弭于无形。
淮阳王李道玄在不远处笑得清和:“二哥手底下这几位将军感情可真好。”
史万宝附和道:“秦王殿下那点手段魄力,旁人一百年也难赶上。”
这个“旁人”此刻立在十丈开外,一张蛤蟆阔嘴抿成和眼睛缝一边宽细,问身边亲随道:“太子到哪里了,怎么还不来?”
那亲随战战兢兢道:“回殿下,太子书信早上刚到,说刚又请了旨意把秦王弄回去,故而路上耽搁了,眼下还有个三五日才能动身。按书信上时日,眼下该出长安城了。”
李元吉嘶声道:“大哥就是个心软,按我说一杯酒送他见阎王,干净利落!”说着恨恨地啐了一声,“眼下刚来第二天,我好不容易抢来的斥候又落回他手里,哼哼,等大哥来了,看这竖子能猖狂到几时!”
便是方才议事帐里,李世民三言两语,不容辩驳地将唐军的斥候又归到秦琼手底下掌控,李元吉手里虽握着长安十二卫鱼符,眼下山高皇帝远,不过是一块废铜。李世民便是这样,敌将可为我用,幕僚可成心腹,而一旦既成死敌,便无半分心慈手软。
花两日功夫重新整肃军队后,李世民便带着唐军往衮州进发,一路上有些散兵余孽,也一顺清了道,大半月过去,零碎小仗打了不少,十余郡县归入大唐版图。
捷报传到京城,本盼着高祖皇帝圣谕嘉奖,却不料,盼来一道命令李世民班师回朝的诏书,金黄缎面锈着飞龙在天,玄墨篆书一笔一划不容转圜,一方鲜红大唐天子印沉沉压在末尾。大唐太子李建成合拢诏书递到李世民手里,顺带伸手扶起他,面上笑意和暖,声音温和深沉,一派雍容气度,他叫的竟是李世民的小名:“二郎快起来。那日你回朝匆忙,一面也未来得及见,你征战辛苦,大半年过去,又瘦下这许多。”
李世民站起身来,比李建成高出寸许,他也笑着,与李建成用力拥抱道:“哪有大哥顾国辛苦,长久未见,世民心中也惦念得很啊!”
于是兄弟两把手言欢,颜子睿冷眼看着这一出兄友弟恭,眉峰渐渐蹙到一起:秦王这笑语里,居然叫他看出几分真切来?
颜子睿再转头瞟一眼李元吉,这厮脸上的对李世民的厌恶与对李建成的欢喜倒写得明明白白。
一时行军大帐里设下酒水席面,李氏兄弟三人言笑晏晏,酒意酣然,颜子睿陪立在一旁,只觉这场面当真非他可想。
这一顿酒直喝到了后半夜,李唐的三位嫡亲亲王,虽然性格各异,长相不齐,论起喝酒来倒出奇地一致,都是海量,光现压的黄酒就喝下去整十坛,若不是满天下都知道东宫与秦王府势如水火,只看席面上李建成与李世民把酒言欢,只怕真要羡煞这兄弟二人,一个雍容深沉,一个大气疏旷,都是龙章凤姿,老天眷顾。
喝到后来李建成托醉,李世民也有些微熏,三人便散了,颜子睿跟着李世民往大帐走,李世民脚步比平时慢两分,顶着头上星空,倒有些赏月吟风的意思。
进了帐里,姜由要伺候李世民沐浴更衣,李世民摇头推却,自提了两桶凉水到帐后哗啦一浇,通体透彻,甩着一身湿淋淋的水珠进了帐,颜子睿正从热腾腾的浴桶出来,李世民便立在当场,一双眼睛几乎长在颜子睿身上。
颜子睿穿戴到一半惊觉姜由简直要把脑袋埋到裤裆了去,便问其缘由,姜大娘耳朵根红透,两枚绿豆眼飞快向颜子睿身后溜去一眼,颜子睿浑身一抖,抓着耷拉下一半的中衣不可置信地扭过头去,正见着李世民欲盖弥彰地凝望帐顶一盏琉璃风灯,眼中柔情万千,似要从那风灯里看出朵花来,颜子睿登时气短,顺手捞起浴桶里葫芦瓢砸将过去,李世民头堪堪一偏,水瓢擦着秦王耳际飞过去,水花洒了他一头一脸。
姜由见这阵仗,床褥都来不及铺张,蹭着帐边便溜了出去,颜子睿气得两眼发黑,大骂其不义,枉做了兄弟,姜大娘支着一对扇风大耳愣充聋子,去势更快。
李世民脸上现出笑意,一步步走近,颜子睿下意识退了两步,心下一怒:小爷退个甚么劲?便胸膛一挺,反向前又走了两步,正好教李世民捉住手腕往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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