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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方歇,颜子睿手臂环过李世民脖颈,直直地看进他眸子深处,似要从中寻出一线恒远。
李世民勉强笑了笑:“折腾了一夜还不够吗?过一会儿天该大亮了,相时要我浑身汗臭还饿着肚子去上早朝?”
颜子睿这才回过神,撇嘴道:“反正秦王不拘小节的名声响亮得很,这下正好来个名副其实。”
李世民伸手扯扯他耳朵:“等所有人都离我八丈远,便正好让你趁虚而入,占个全乎,对否?”
颜子睿拖着调子道:“深得吾心——”
李世民哈哈笑道:“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噼啪响,改日顶了宜珂,当秦王府的账房先生罢!”
颜子睿踢他一脚:“快走快走,少废话。”
李世民大笑着将人搂一搂,起身出了门。
颜子睿看着卧床上一片狼藉——幸而仲夏天气铺了玉簟,不至于太过难堪——到底不敢叫下人就来收拾,只得将揉皱的衣服胡乱裹了扔在一旁,自去天井里提了两桶冷水囫囵浇了,躺倒在胡床上蒙头大睡。
也不知是累了还是冷水冻了,颜子睿在梦里一直不得安生,一会儿梦见灵妙宫被水淹了,季凤儿划着船儿唱着江南才有的采莲曲,一会儿又见长孙氏进宫面圣,哭哭啼啼不知说些甚么,再一转眼,宏文馆匾额换作了燕稽楼,房杜二人在大堂里猜拳喝酒。
这一轮混混沌沌地睡醒过来,已是日上中天,颜子睿睁眼起来,顷刻便忘了梦境,只觉得肚里震天动地地响,这一时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急吼吼洗漱穿戴了,便窜出门去往厨房赶,头上一只火球也似的骄阳,晒得睁不开眼,颜子睿低头行路的当儿,不防长孙氏携了季宜珂迎面款款走来,颜子睿想避已来不及,只听长孙氏温婉的声音传入耳廓:“……妹妹今日好些了,也该保重些,府内琐事能交给下人的便放开手去,鸦青这丫头我看就伶俐得很。若是别人做不来的,你差人知会殿下,他自会派人顶替。若实在不放心假以他手,你叫鸦青来告诉我,我虽笨拙,替你支持一阵还勉强使得。”
季宜珂扶着腰,一手搭在鸦青手背,笑道:“劳姐姐费心记挂,我都省得。只是忙碌惯了,现今叫我一尊大佛也似在床上一坐,反倒浑身不舒坦。”
长孙氏感慨道:“你精神头倒足,想我怀承乾那阵子,浑身骨头缝里都泛着酸疼劲儿,一步路也懒怠多走,一口饭都不想多吃。”
季宜珂道:“姐姐怀的是龙种,我等凡胎俗子如何比得。这一阵多承姐姐前后照应了,还有凤儿那丫头的事也是。”
长孙氏摆了摆手中团扇道:“这可是客套话了,你们姊妹这么些年——”长孙氏停下了话头,看着眼前人道,“这位是……颜都尉?”
颜子睿眼下最最不愿见到的便是这二位,这照面一打,颜子睿便似偷了这二人几百两金子而这二人此刻却并不知晓,个中滋味实在难与外人说道,偏生这场面还要过,只得按捺下浑身不适,扯了笑脸与她二人见了礼。
长孙氏微微颔首,笑道:“殿下这一阵多在宏文馆,有好些日子就直接在那睡了,几位大学士一并陪着不得消停,辛苦消耗,我一一铭记在心。都尉家眷在京城若有甚么难处,说与了我,自会着人照料周全。”
颜子睿只得笑着打哈哈:“多谢王妃体恤,臣惶恐。”
和两位仪态万方的女子寒暄一阵,颜子睿推脱有事,忙不迭往厨房赶,临了被季宜珂叫住道:“凤儿的事我知道了,那丫头从小任性胡来惯了,多有得罪之处,相时莫往心里去。”
颜子睿尴尬道:“大概是我不知何处冒犯了她,宜珂姐放心,我怎能和凤儿计较。”
季宜珂颇宽慰地点点头,与长孙氏一路走远了。
颜子睿往厨房走了两步,忽然半点不觉得饿了,口中干涩,心中添堵,在原地呆了一瞬,便兴味索然地打道回府,折回了宏文馆。
正文 捌伍
过了半个多月,张亮一案鞠审开始,因是高祖皇帝发了雷霆之怒亲自督办的大案,大理寺卿孙伏枷撂了零碎事务,带了两个少卿查证问讯,还特意调了一个大理正现场监察刑罚轻重。
然而大理寺一早派去洛阳取证的人马终究晚了红拂夫人一步,去到洛阳时,丽景门的人已将人证物证消弭于无形,红拂夫人接过手来,将府中机要人等动用江湖旧识,一拨送来长安,一拨放到洛阳军防,再剩下的便托到江湖人士居处。
如此一来,天策府中只剩了寻常的管事下人与禁军兵卒。这些人在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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