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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多名号,你可还会青眼有加?”
颜子睿叹道:“料定不会。”
李世民道:“好。那你告诉我,不会打仗,不懂权谋,言谈举止如乡野村夫,一生只懂得砍柴猎兔,那样的人还会是我李世民吗?”
颜子睿登时答道:“决计不是!殿下你是——”
李世民截断道:“这是你颜相时说的,若没有一身本事,满怀杀胆,我便不再是李世民。如此说来,非为功名利禄加诸于我,而实为我李世民造就军功赫赫,武将威严,王侯气度,是也不是?!”
颜子睿怔忪道:“是……”
李世民大声道:“那你颜相时喜欢的是我李世民头上的封号,父皇御赐的王府珍玩,出去时威风八面的倚仗队伍,还是拼了一身血性夺得今日种种这个人?!”
颜子睿几乎是跟着他的诘问答道:“自然是你!”
李世民深深地盯着他,开口无限浓情:“相时……”
颜子睿刹那间醍醐灌顶。
不知何时,风声消弭,林鸟沉寂,一轮圆月上负青天,下映碧水,寰宇开阔无遮,天地一色俱是清明。
李世民长吸一口气,缓缓道:“譬如学佛与礼佛。学佛者虽未受戒,过得是凡俗生活,却能著述讲学,传扬佛理,亦是功德一件。而礼佛者,佛家不是说,众生皆佛,事君即是事佛,事父即是事佛,种菜浇花,都是事佛吗。”
他未把话说尽,满杯酒半杯茶,他与颜子睿数度契合,岂能不懂?
颜子睿淡淡笑开:“白马非马,方才我入了名家的道了。此心安处是吾乡,若有出尘之志,心清无物,片羽微尘不能加之分毫,还分甚么身在何处。”
李世民道:“那,还是那句话,你师父与我,你要杀一个,你如何决断?”
颜子睿看着他,眸色星亮:“哈,我颜小爷是谁,他让我杀我便杀?当然是提刀救人,神佛莫阻!”
他顿了顿,接着道:“天下大势归附,我帮理不帮亲,社稷安泰,万民和睦是天道,到这时节,谁举反旗,先过我颜相时这关再说!”
李世民这才跟着他笑了,浑身一松懈,才惊觉竟已汗透襟衫,比打了一仗还累。
他退了两步,干脆靠坐在石凳上,思量了一刻,终究把话说了出来:“相时,真到了那么一天,你愿走愿留,我都不阻你,只盼你年华风流,不虚此生。”
颜子睿心中涩涩一暖,不由动情道:“我与师父有约在先,不怕你看低我,我虽摇摆不定,那一生之约我确然不曾忘却,且师父受我连累而入世,这其中许多,我分毫不能割舍。但……只要殿下还是秦王,这秦王亲随,我便做定了!”
李世民伸手将他揽在怀里:“如此,别无他求……”
颜子睿不待他说完,便探身吻过去。
正文 柒柒
话说两人和好如初,过了几日,时值月望,乃高祖皇帝于太极宫中坐而视朝之日。除朔望两日视朝之外,平日文武群臣均在两仪殿中上奏朝参。
这日天未明时,天上便压了厚厚的积雨云,过不一刻,便是哗啦啦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及至颜子睿与李世民从房中推门出来,已是风朗气清,万物欣荣。
颜子睿心情绝好,见状道:“这场阵雨倒好,下完了人都心气透亮。”
李世民笑道:“我原本还忧心上朝时多有不便,眼下倒是万物润泽,满目葱翠。可惜啊……”
颜子睿道:“是可惜,这么个好天殿下本该纵马由缰,对酒当歌,如今却要当着满朝文武去挨顿臭骂,可见天地不仁。”
李世民摇头笑道:“相时是转世卧龙,万事悉数在胸,我说上句你就能接下句,可还有甚么是你不知晓的?”
颜子睿装模作样想了一刻,道:“那是自然,学无止境嘛!譬如我就猜不到东宫在把张将军送进大理寺,又把房杜二位先生逐出京城后,下一步要对付谁。”
李世民看他脸色,失笑道:“相时,你的眉头皱得也嫌紧些,我看着倒有几分幸灾乐祸。”
颜子睿大摇其头:“非也非也,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者谓我何求。苍苍者天,此何人哉?”
李世民大笑,伸手拍他脑壳:“再装!吃我一记好打!”
颜子睿捂头呼痛:“杀人灭口,绿林行径!”
李世民忍俊不禁:“叫你咬字绉文,一身酸气,坏了这大好晴天。”
两人边说边笑,一路行来,身后自有丫鬟小厮跟随,正侃得起性,却听一声娇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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