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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淋了凉水的湿衣倒是齐整,沁凉的水从他身上缓缓滴落在颜子睿□的肌肤,如撩拨,如玩味,而李世民灼热的吐息又近在眼前,一时冰火两重天,颜子睿呆了一刻,似是受不得这激一般,支起身吻上去。
这一吻便如一线明火,嗤地抖落,燎起满川天火。
李世民正是一腔沸腾热烈的酒意,黄酒醇和而后劲老辣,哪里还经得起情天欲海的一拨狂浪,登时李世民眼中剑芒如灯花一爆,他蓦地从这深吻中抽离,颜子睿迷茫间见李世民眼眸深如星海,尽头银河滔天,略一失神,那人炙烈的吻便暴雨般砸落在他身上,额头,眼帘,鼻尖,下颌,脖颈,心口,一路高歌激越,如仲春的花海刹那开遍,绵延千里不绝。
颜子睿不由绷紧了身子,他本来身架清朗,肌骨密实,此时绷成一道反张的角弓也似,触上去堪比精工雕琢的硬玉,李世民唇吻一路游弋而下,少年身体随之起伏激动,李世民在他腰眼上流连往返,便听到一声被压在喉间的短促呻吟。
李世民伸手环抱了颜子睿的腰,往下行去,颜子睿白杨般修长挺拔的腿脚不自主地微微开合,李世民便低笑一声,伏低了头,与那昂宵玉立的小兄弟打了个照面,埋了脸含辉吐月。
这前所未有的体验让颜子睿猝不及防,“啊”地一声弹跳起来,却不期然深入,被推挤紧覆以至于一瞬间神魂尽失,人随之堕入极乐,仿佛置身广袤而空茫的三千世界之外,天地成灰,张目而不能视,耳动却不能听,人成了缀在天幕上一点极明耀的星辰,瞬息万变的千般喜悦悉数汇聚于那一点,此外是无垠的暗寂,再无其他。
颜子睿此时浑不知世,手指狠狠扣在床沿上,关节泛白。他口中止不住嗯呀嘶叹,气息紊乱粗浅,一层细密薄汗从身上渗出,在晕黄的灯照下于白皙中染了一层融融暖金,熠熠地折射出璀璨星点。
李世民抬头看他一眼,简直要爱死了这副景象,一想到如此奇异的少年竟是他的怀中人,只觉心口满溢出欢欣餍足,情之所至,只惹得颜子睿惊吼一声,脑中如烟花爆破,五光十色倏忽闪掠,紧接着一片空茫,寰宇归于无尽。
良久,颜子睿才觉察到唇上传来亲昵轻触,睁开眼,聚焦了一会才看清李世民的带着笑靥的脸,不由难耐地偏过去不看他。
李世民却不放过他,捧了他的脸与自己对视,鼻尖相抵,声调蛊惑到十分:“如何?”
颜子睿一口气噎在喉管,生生逼出一脸霜叶颜色。
李世民心中好笑,眼神便带了三分戏谑,教颜子睿看个真切,不由赌气起身,便要往他身下探去,李世民哈哈一笑将人带到怀里,道:“急甚么。”
颜子睿看他衣衫厚实而自己全乎一只褪毛鸡,两相比照之下更怒,伸手扯了被子在腰间胡乱一卷,道:“急,急不可耐。殿下明日便要班师回京,焉能不急?”
李世民无奈道:“父皇圣旨上写得清楚明白,我还能死赖着?”
颜子睿道:“可殿下与太子感情倒也嫌好,今日酒席上殿下只怕是欢欢喜喜,再多灌两口酒,就要把军队拱手相让了罢!”
李世民坐起来,找个舒服角落靠了,叹道:“从小他对我诸多照应,说破了天,我们也还是亲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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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子睿嗤笑:“都走到这一步,殿下竟也念起妇人之仁?”
李世民摇头苦笑:“不过聊发感慨罢了。”说着眼神渐渐悠远起来,“想当年太原起兵,一路到如今,多少艰险过来,建成与我各自拼杀,多次生死关头,都是相互砥砺,视彼此为倚靠肱骨,如今眼见着就要天下归一了,却成了是当面兄弟,背后算计。”
颜子睿道:“自古天家无情,天子薄幸。殿下就算不看史书,也不曾听过旗亭酒肆说书人唱‘大江东去’吗?”
李世民脸上便现出一抹倦意:“身在局中,即便看清了又如何?我与建成多少年兄弟情谊,如今却都是箭在弦上,生死相搏,想来也可叹得很。”
颜子睿冷笑道:“那殿下不如挂帅归去,做的富贵闲人。却不知当年为何起的雄竞之心?”
李世民道:“这储位之争,哪里能说出个是非曲直?太子东宫一派,秦王府一派,父皇的江山老臣一派,李家的皇亲国戚一派,还不算那些后宫内侍和闲杂人等,我不出头,自有人撺掇建成除我,建成不防我,也自有跟着我的将军谋士担心将来被株连失势。”
李世民说着长叹一口气:“我身上留的李唐血脉,做个富贵亲王又有何难?但一来,我心不至耽于玩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