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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明的怒火一下消了大半,有些气弱地问,“真有这么严重?”魏长林郑重点头,魏明叹气,“也罢,她罪不至死,老二喜欢她,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撵人,按军老办法,把她头发剃了,衣服什么的都拿去煮一煮。”
被按着跪在阶下的蔡小元,听到魏明的话,精神一放松,湿透的衣衫贴在背上,她忍不住瑟瑟发抖,刚才,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魏明走近,她就用头上的簪子插入他的咽喉或者眼球里——她活不了,魏明也别说活。
正不停地庆幸再一次死里逃生,一个黑影罩在她头顶上,黑影蹲了下来,粗鲁地拽了她的头发,她被迫扬起脖子看向来人,来人说:“看来你确实害怕,头发都湿了。”蔡小元精神恍惚地看他,“为什么我每次身处险境,二少爷都不在呢?”魏长峰愣了一下,然后看着她,一脸讥笑,“愚蠢之极。”将无情的背影留给她。
蔡小元被几个力壮的女佣押着去了净房,衣服脱了,像杀猪之前给猪洗澡一样,浑身上下用刷子刷了好几遍,连脸上也不放过。穿了衣服,走出净房,秀清迎上来,“小元,你没事吧,这脸上怎么流血了?我给你擦一擦吧。”玉芬隐隐说了一句“你别管她,她活该”,蔡小元没有理会。没多久,管家就把剃头匠请来了,魏明说,就在楼前的广场上剃,让人们都看着,好让她知道知道羞耻。
魏公馆几乎所有人都来了,像看大戏一样热切地等着一个秀发如云的妙龄少女被剃成秃子。伴着剃刀的沙沙声,一缕缕的青丝落在地上,蔡小元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乱纷纷地滚落下来,剃头匠哎吆一声,蔡小元猛地吸入一口冷气,剃头匠惊惶失措:“真对不住,姑娘,我手滑了一下,拉了一道口子。”又转身对着站得最近的关妈妈说:“真对不住,大姐,我小户人家没见过这么大场面,心里面静不下来,心不静,手就不能稳,我看,您还是去请别人儿吧,对不住了。”
关妈妈笑得不以为意:“师傅,没什么,你是老手艺了,我们都信得过你,刚才只是一时失手,没什么关系,小元也不在意的,小元你说是吧。”蔡小元忍不住地浑身发抖,切齿咬牙,抬头说一句,“没关系。”是的,没关系,现在一点关系都没有,总有一天,我要一笔一笔地清算干净!
魏长林看着头上光秃秃的的小姑娘,又换了一盆清水,蹲在木盆前面,在水里不停地搓着手,似乎手上沾了什么脏东西。他再忍不住冲上前去,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不过两个多月没见,她已经鸡骨支床、瘦的吓人了,看着他,表情僵冷木讷,像丢了魂儿一样。
他真恨自己,明知道这里是狼窝虎穴,为什么还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他为什么要异想天开,对母亲和大哥抱有期望,她出身不清白,母亲和大哥怎么会打心底里认同、护着她呢?
他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轻抚着的瘦弱的肩背,“小元,是我不对,我说过没下次的,没想到又让你陷入这样不堪的境地,我回来的迟了,你受苦了,你放心,我现在就带你走,远远地离开这里。”女孩在她怀里吞声饮泣,她的痛苦、她的委屈、她的恐惧,丝丝缕缕地、不停地钻入他的心房,让他的心又酸又涨又痛。女孩儿在她怀中呜呜咽咽地诉说着什么,他扶住她的肩膀,“小元,你是不是想骂我,你尽管骂吧,就是打死我也没关系,我混蛋,我活该 。”蔡小元低声说了句,“我没有骂你。”回身换了一盆清水,慢吞吞地洗脸。
魏长林站在一旁静静地等着,蔡小元洗好了,将木盆在一旁放好,张着水光凝润、还有些泛红的眼睛,愣愣地看着魏长林。魏长林心里一声长叹,从口袋里拿出一块蓝格子手绢儿来,温柔地轻轻地将她脸上的水珠擦去,她拉过他的手掌,将脸贴着他的手心,静静地,那么依恋、那么纯真,魏长林忍不住心中略带甘甜的叹息,“你先到房间收拾东西,我去与父亲、母亲说一声。”
房间里亮着灯光,听见门响,屋中的两个人都看向她,玉芬翘着指头在嗑瓜子,看着她“噗”地一声将瓜子壳吐得老远,“哟,蔡大小姐回来了,你给关妈妈洗脚按摩还按出瘾来了,一天比一天回来的晚,你倒是心宽,那张脸啊,想端着就端着,想放下就放下,比窑子里做皮货生意的人还想得开。”做在她旁边绣鞋垫儿的秀清一脸为难地拽着她的胳臂,小声地说,“你别胡说了。”
蔡小元冷着脸,完全不理会她们,琢磨着今天有些异样的表现。
她有一种怪癖,像是洁癖,又不太一样。上学的时候住校,一天夜里起来上厕所,洗手间一个水龙头半开着,哗啦啦地空流着水,她没有直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