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第1/4 页)
字一个字地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砸在计遥的心上,他猛的一怔,星目熠熠盯着桑果。她却戛然而止,不再多说关于小词的一个字。
“我是医者,最恨的就是半途而废的病人。”她扔下一句话,转身开门,背对计遥又说了一句:“我要是她,我也会离开。”
她知道,南下,就是京城。快马驰骋没有一刻停留。她知道计遥一定会追来。所以她没有歇息一刻,也不愿意停歇。风刮的眼睛都要睁不开,眼眶生疼,她毫不在意,因为可以借机流泪。
北方的旷野一望无边际,或疾风劲草,或荒芜黄沙。官道看不到尽头,如变幻莫测的人生。这一条来路和去路,她都走过。来时的欢欣与甜蜜历历在目,似乎每一棵树每一株草都沾染过、见证过。而去路却只有她孤单一人。
午后的日光强烈的让人目眩,毫无遮拦放肆地肆虐着。
路边有个小小的粥棚,坐了稀疏的几个路人。她口干身倦,翻下马,想润一润喉咙。
粥棚里所有的目光都凝在她的身上,这样暴晒干燥的夏日午后,她象一眼甘泉,一丝清风。不染尘埃的雪白肌肤,淡淡倦倦的迷朦神色。简陋的粥棚和平凡的路人似乎只是为了显现衬托她的纤尘不染。
她恍然对所有的侧目和关注都无视,心事重重地坐下,淡淡地叫了一碗粥。
她端着那个粗瓷碗,放在唇边。一口一口的喝着,根本不知道味道。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一人一马从粥棚前如影飞掠。突然,一声长嘶骤然而起,骏马前蹄飞起,一片扬尘中生生被马上的人勒缰停住。
“小词!”马上的人飞身下马,如一道光影,瞬间站在她的面前,挡住了烈日。
她抬眼淡淡看他一眼,又垂下眼帘,似乎知道是他。
她放下铜板,步出棚子,翻身上马,似乎没看见他。
“小词。”他不知道从那里开始说,说什么,只是心痛的一抽一抽,似乎所有的词句都被抽的一干二净,又似乎将所有的话语都抽成一团胶结在一起,拿不出一词一句可以表明他此刻的心情。满心满肺俱是伤悲。
小词掏出一块长长的丝帕,从头围起,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后背的青丝。
他默默跟在她的马后,看着那一背青丝飞扬如云卷云舒。
突然,小词猛的一勒缰绳,回头对舒书冷冷道:“你想要什么,我给你。”
他的心如黄连苦胆,无数话语都被浸泡的苦涩艰涩难以出口,只有默然凝视。
她就那么静静地等待,无怨无恨,看着他的眼神清澈而通透,似看破红尘。
良久,他才苦涩地说道:“小词,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知道这一句话苍白无力,根本弥补不了过去的误会,也消散不了她的猜测,更无法表明他的真心。可是,他最想说的,就是这一句。
她的唇角浮起一丝飘渺的笑意:“舒书,其实,你早知道我是萧容的女儿,你早知道我中了一梦白头。现在回想起来,你的确对我这个山野丫头没兴趣,你让弄玉看我的身子,只是为了看看是否有个和慕容直一样的印记,那么,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凝视着他深邃的眼眸,似乎探究着他的内心。
“我给你。”她语气温柔到象是哄一个孩子。似是施舍,似是看开,似是解脱。
他默然无语,只是痛楚地看着她,被她一句话伤到卑微至尘埃。是的,她说的没错。他的确早就知道一切,掌控一切,唯一没有料到也无法掌控的是,自己的心。她误会有多深,他就有多痛苦。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连世人想都不敢想的东西也敢觊觎。对她的质问,却束手无策,哑口无言。
他无法分辨,无法明说。她那样单纯的人无法理解自己。他有时宁愿她怕他,恨他,这样他才能拉下脸继续做小人,可以硬着心肠厚和脸皮抢夺,占有。可是她不,她坦然地原谅他,慷慨地成全他。他要怎样?
“我,什么也不要。”他违心地违背自己多年的筹划,只觉得当下应该如此,以后也不会后悔。
小词笑了笑,摇摇头:“舒书,以前我从没想过一个词,就是人生苦短。总觉得,有很多事可以慢慢来。现在,我时日不多,身外之物,对我毫无用处。你处心积虑地接近我,试探我,决不会是因为儿女情长。你不是那样的人。或许以前我误解你只是个恶人小人。幽州一役我却对你另眼相看。你有雄心有谋略,也很狠心。慕容直的毒,若我猜的不错,也是你下的。你再医好他,让他感激你的救命之恩。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