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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
“都是那女人的馊主意,”林谢元理直气壮道,“她让遇儿把红花酒掺在蜂箱里的,本来也只是想给让那姓钟的吃点苦头,谁知道那天下大雨,他摔个狗啃泥,闹得所有的蜜蜂都发狂了。他死了不管我们的事,我们不过送了他把刀子,他撞在刀尖上把自己捅死了,能赖我们么!”
韩琅冷笑一声,这比喻真是轻蔑至极,可见林谢元根本没意识到他们做了一件多么残忍的事。现在他怕韩琅怪罪自己,又不停地强调是小青出的主意,反正小青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林谢元这厚颜无耻的嘴脸真是快把韩琅恶心吐了,难怪林家这么怕事情曝光,不然就算他们没被那鬼怪杀死,估计也得去大牢里待着了。
“刚才害死遇儿的那个妖怪,长得很像……很像钟德安,”林谢元的视线躲躲闪闪的,右手抓着自己的左手腕,身子还是不住地颤抖,“他出来的时候看到我了,明明只是一团嗡嗡直叫的黑雾,我居然看见他对我笑了笑,真的笑了,我还听见他说,杀人要偿命。”
话音刚落,他一把抓住了韩琅的胳膊,张大嘴直喘粗气:“是他,就是他!他来索命了,来索命了……”
韩琅起身推开他,带倒了身后的椅子,发出“碰”的一声响。林谢元瞬间就被这声音吓得浑身哆嗦,一张脸因为恐惧而扭曲变形:“你救救我,你救救我们全家!求你!”
直至韩琅离开后,他仍在屋里似哭似笑的咆哮着:“我要你救我!我给你钱,你救救我!”
在韩琅的示意下,几个捕快冲进去把他擒住了,他满脸激愤,抓过拐杖见人就打。这奋力挣扎的模样让韩琅想起被渔网勒得即将断气的鱼,眼珠子瞪得几乎翻出眼眶。韩琅别开视线不想再看,转身吩咐道:“看好他,别让他逃了。”
“老大,他真的犯事儿了?”阿宝问道。
韩琅没多做解释,只道:“不管他犯了多大的罪,我也要让他活着被押进大牢。”
这个阴暗的夜晚结束的时候,倾盆大雨也终于落了幕。韩琅一夜没睡,神经绷得几乎要断裂,恶鬼却没有再出现在林府之中。太阳出来的时候他可算是松了口气,白天阳气足,寻常鬼怪都不敢作案。他立刻吩咐手下点火焚烧林遇尸身,林家人还想阻拦,他当即喝道:“到时有秽物借着尸毒再潜入府中作乱,你们怎么办?”
林家人不敢吱声了。韩琅长叹一口气,心想自己懂是懂一些,但也算不上行家。只能硬着头皮叫手下折了些桃枝过来,又去集市买了狗肉,将狗血四处涂抹,还往院里洒了不少硫磺。做了这些他也不知道有没有效,自己写了几个符篆贴在林家门上,阿宝跟着他张罗了一阵,满眼佩服道:“老大,你真的什么都懂啊!”
韩琅翻了个白眼,心想幸亏自己知道点,要换了别的县尉,恐怕就两眼一抹黑,抓瞎了。但被动防卫肯定是不行的,如今他也不能肯定真凶是谁。总之他让林家把无关的丫鬟仆役之流都遣散了,又是一片哭天抢地,还有几个忠心的仆役不肯走,说无处可去,要留下来保护主子。
患难见真情,林家主母感动得泪如雨下,林谢元跟着哀叹不已。韩琅继续吩咐他们准备一些驱邪的东西,自己思忖着下一步行动。目前钟氏嫌疑最大,最好先把她带进衙门,再做定夺。
想到这里,他立刻领着人直奔郊外小村。但钟氏不知是不是事先有了准备,等他找到地方时,人却没了。问了村里的人,他们都说钟氏死了丈夫,昨天就说不想再留在这儿了,夜里就走了。韩琅心中警铃大作,昨天他还见到钟氏,人怎么可能说走就走?定是昨夜得手之后,怕韩琅前来捉拿,早早转移了。
这下真凶是*不离十了。
韩琅无功而返,林家那边他不放心,只好先派手下人去附近搜寻钟氏,自己先折回林府。走在路上他路过自己住的地方,就往门口瞟了一眼。昨天走得急,他连门都没锁,阿宝为了追他也只是把门关上了而已。这会儿他下马一看,门还是原先那样子,贺一九果然一直没回来。
他又做什么去了?
韩琅百思不得其解,觉得贺一九最近行踪诡异,有些反常。他停下来想了一会儿,眼皮就开始发涩。昨天整夜都没休息过,此刻不但困,腹中也在隐隐作痛。身后几个捕快已经在张罗早饭的事,他正在犹豫要不要和他们一起,但心里又不太舒服。就像每天都习以为常、甚至还有些期待的一件事突然被人打断一样,闹得心情憋闷,像堵了口气在喉咙眼似的。
“哎,韩大人也没吃东西吧?”一个捕快道,“要不要一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