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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些时,前方暗探多次奏报,说是之前得到的消息无误,年羹尧于前一段时间,在西北,确实有大动作,只是近几个月不再闻什么风声,不知是他已准备妥当,还是另有别的图谋。
胤禛考虑再三,决定将年羹尧调离西北,再行查查。
四月,年羹尧按旨意,交出抚远大将军印信,调任杭州将军。
胤禛暗里派人到西北查查年羹尧之事,严令,一定要据实奏报,不得隐瞒,有实情不报要严惩,若要见风使舵,捏造事实,污蔑年羹尧的,更要严惩。
派过去的人,得了皇命,一丝也不敢懈怠,明察暗访,一月下来,将所掌握的事实连带证据,一应交到圣前。
胤禛见了折子,当时便摔了杯盏。
一切证据皆指明,年羹尧意图在西北拥兵自立,抵抗朝廷。
而朝堂上,各地奏报年羹尧罪行的折子也是一个接一个。
这些罪行有真有假,胤禛也知道,只是不管真假,只一条,意图反叛,就是死罪。据此,胤禛下令革去年羹尧一切职务,并于九月拘捕年羹尧到京审理。
不知是替年家的未来担心,还是因为素日里身子就不好的缘故,年贵妃病重,竟有不治之状。
为此,胤禛亲自到年夷琨宫里,告诉她,年羹尧犯事,只他一人有罪,不会殃及其他,要她好好养着。
夷琨虽得了这么一句话,身子却并未有什么好转。
十一月里的一天晚上,舒伦已睡下了,宝络过来回话,说:“年贵妃求见。”
舒伦一愣,坐了起来,宝络赶紧替她披了衣服。她问:“这么晚了,可说了什么事?”
宝络说:“没说,只是说一定要见格格一面。”
舒伦穿好了衣服出来,夷琨见了,赶紧请安,她身子不好,站都有些站不住了。舒伦赶紧扶了起来,说:“都病成这样了,也不说好好养着。”
近处看,她脸色憔悴,面色蜡黄,人受的很。
夷琨在一边的绣榻上坐了,勉强笑道:“劳娘娘挂心了,早就想见娘娘一面,只是圣上多在娘娘处,我不好过来。”
她这样说,舒伦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胤禛现在的确是,得了空,便到她宫里来的。
夷琨说完,也觉察失言,忙说:“臣妾言语适当,娘娘降罪。”
舒伦轻笑,说:“别拘这些礼了,你放宽心,身子才容易好,其实圣上也是很在意你的。”
夷琨摇了摇头,说:“娘娘不必安慰我,我都知道的,圣上的心思,一直在娘娘这里。其实,我很羡慕娘娘,人家常说,侯门深似海,多恩怨,情谊薄,天家更是如此。可偏偏是在天家,圣上待娘娘这般好。”
舒伦见她说的真诚,便说:“他是一个重情的人,府里那几年,他对你也是真心的。”
夷琨说:“我知道,他照顾我,保护我,尽他的全力不叫我受伤害,这些都不是做戏,都是他心甘情愿的,只是,圣上对我的真心,与对娘娘的,是不一样的。圣上对我是责任,对娘娘是爱人。”
舒伦看着她凄楚的神色,说不出话。
夷琨接着说:“娘娘可能不知道,圣上和我之间是有约定的。”
舒伦问:“什么约定?”
夷琨看着被照的亮堂堂的灯罩,有些出神,仿佛回到了那一晚。
她说:“那是我入府的第二个晚上,爷来我房里。他跟我说,他可以对我很好,把所有的恩宠都给我,我们会常常在一起,会有好多孩子。我听了很开心。他见我羞的脸红,又说,恩宠多了,会遭人嫉妒,受人陷害,甚至有可能会丢掉性命,他问我,这样,我怕不怕,还肯不肯要这份恩宠。我不知如何回答,只不做声,爷以为我不愿,笑了笑说,不要是对的,不要恩宠,再加上守规矩,就可以在府里平平安安无灾无难。”
“我却说,我要的,现在想想,那时候胆子真大,我说便是有了恩宠,我也会宽厚待人。爷当时一愣,过了会儿说,若我不后悔,从今日起,他除了一颗心,什么都给我。之后的日子里,他真的待我很好,处处护着我,宠着我,那时,连我都觉得,他是喜欢上我了。直到圣祖爷崩逝前夕,爷给了驭风和乘风一瓶毒药,吩咐他们,若是他有个不测,便让他们两个服侍福晋把药吃了,好让福晋和爷同生共死。那时,我才直到,爷自始至终,心里从来都只有娘娘一人。”
舒伦轻轻抚了抚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同生共死,原来,他对她的心思,深刻至此。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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