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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欢也感激王旋的安慰,看来这妞待人也不总是冷漠的,感谢地道:“到时还请王兄多加美言,小弟也不希望恼了令尊。”再一看身旁的周季,不由发笑,这本来大大咧咧的男人,此时竟然紧张得要去扭衣服的角子!大感有趣,一指周季,哈哈笑道:“看来也不是沈某一人紧张而已嘛,你们看,这不是有个更是紧张的家伙吗?”
周季苦笑道:“见大人物嘛,若不表现得张皇一点,岂不是要让人失望?”
众人大笑,车里紧张的气氛有了些许缓解。不过沈欢心里的那根弦还在绷着,不敢太过放松,他在组织与王安石见面时的语言,该说点什么,心里得有个数。确切地说,是该问点什么。自己步入仕途,看来是避免不了的事,而几年后,改革大潮就要到来,在这场风暴中,自己的走向,大半决定于今天的见面。虽然心里对王安石有点不以为然,不过今天若是觉得他有可为之处,与之风雨同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是跟着王安石干大事,还是与司马光瞎混,就看今天的状况了!
王旋见几人无话,突然问道:“沈兄,你妹妹长得既可爱又懂事,想来你花了不少心思吧?”说心里话,她现在依然对这个小妹妹有着欣喜的感情,那几声“姐姐”,叫得她心儿都软了。
沈欢一听提及家人,也回转过神来,心里充满了柔情,不禁说道:“她可是小弟的心肝宝贝,至亲家人。沈某别的要求不多,只希望家人都能平平安安而已,若是不能这样,就是做再大的官,拿再多的俸禄,也不过是虚空而已。”
王旁闻言心里大是触动,脱口道:“沈兄真是爱家之人,若他日有了妻儿,想来也是极其幸福的。”话里大有羡慕之意,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王安石尽事极忠,政事繁忙,又勤奋苦学,以至有时冷落了家人,而他作为小儿子,自小也只与母亲亲近而已,对于父亲,敬畏大于亲近。而他的妹妹,与他的情况差不多,闻言看着沈欢的目光也有了一丝异样的神色。
这样走走聊聊,时间一下就消逝了,而王安石的府第,也近在眼前了。几人跳下车,王府就在几丈开外。朱漆大门,上有门环,红瓦廊檐;中有“王府”二字,遵遒有力,气象磅礴。不愧是官人府邸,气象与众不同,周季家里庭院虽也阔大,却少了这分尊贵。
沈欢感慨不已,大宋朝的官员,都比较富足,不少也是世家出身的。一般而言,朝廷高官,每月俸禄几十上百贯钱,一年下来,数千贯也不在话下,这与一般平民比起来,那就富足数十倍了,也难怪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想往官路上钻着,这与后世的公务员待遇性质一样,向往之人用尽手段,只为能在其中占着一席之地。
而印象中的王安石,个人生活喜好上,却颇有值得称赞的地方,他虽每年拿着上万贯俸禄,除去家里支用外,基本上都给了亲族朋友,所谓散尽家财是也。《宋史》对此也有甚高评价,说他“性不好华腴,至奉至俭”,算是对他个人生平生活上的写照。他也确实不喜浮华,不事喜乐,北宋一朝,大多士大夫公卿狎妓畜妾,歌女舞姬养了不少,偏偏王安石没有做这些事,一生只有一个夫人,连个侍妾都没有!不得不说,这也是他特立独行之处。
在王家兄妹的指引下,几人进了王府,不愧是当朝知制诰府第,气象万千,亭楼阁院,花草树木,相间点缀,既阔大又幽雅。王旁让王旋去通知父亲,自己带着两人往正堂里而去。正堂呈四方形,宽两丈多,长却足有四丈,桌子椅子相间而立。正西中间摆着一张宽大的椅子,想来是主人专座。
两人在中间坐下后,王旁招呼下人端来茶水,才笑道:“沈兄、周季,舍弟已去请家父过来,还请耐心等候一下。”
周季笑道:“应该的,后辈之人,等待前辈,再正常不过了。待我俩喝些茶水,也该差不多了。”说完优雅地端起杯子,喝下还冒着热气的茶水,之后还招呼沈欢也喝一点。
沈欢皱着眉头,端起杯子,轻轻呷了一口,却不敢吞下去,偷偷又吐了回去。话说,宋以前的古人所喝茶水,他这个现代人是无福消受的,他们所上之茶,不是泡的,而是蒸煮而成,最要命的是他们不知道什么原因,还把茶叶磨成粉末,那也就罢了,偏偏还在煮的时候加上姜片与盐巴。于是,这些茶的味道,便成了又苦又辣又咸的东西,这让他怎能习惯呢!来这里两年了,他还是不习惯这个吃法。要不是时间与条件都还不成熟,他还真希望对此改革一下。
正在恍惚中,突然听到一声清朗的大笑,抬眼望去,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从偏门里快步走来,此人一身紫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