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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夜原本支住额头的手一滑，险些把下巴磕在桌上。那个该死的文官，他在心底龇牙咧嘴地骂道，赶明儿把他给撤了，免得老是喜欢调侃他。

“小皇子？”修罗显然还没消化修司的话语，她愣愣地看了一眼玥夜，竟然发现他一向冷静自如的脸上浮出了淡淡的红晕，“你怎么脸红了，玥夜，不舒服吗？”

“你呀，平时不是很精明的吗？”玥夜叹了口气，修长的手指在她的俏鼻上轻轻一刮，“真不知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他一提醒，修罗原本打结了的脑袋忽地灵活起来了。小皇子？那不是指……玥夜和她的孩子吗？可是，他们，并没有那个啊——

“这下，会脸红了啊。”略带冰凉的指节滑过她如丝绸般细致滑嫩的脸蛋，勾起几屡若有若无的情愫，“他们，都很识时务地走了呢……”

“玥……夜……这里，是营帐啊——”难道他想继续那天晚上的事情，一想到那令人脸红心跳的迤逦场景，她的喉咙忽然变得干燥起来。她略带忐忑不安地凝视他，雾气氤氲的双眸仿佛无辜的小鹿班比，水波荡漾的引人心动。一声低吟自他喉咙滚落，他长叹一声，勾起她的一缕青丝，轻轻地放置唇边一吻：“不要这么看着我，在军营里抱你可不是我愿意的。”至起码，要等到他正式把她介绍给父皇之后，他要给她一个正式的名分，或者说，他希望通过名义上的束缚来绑住她的心。他在心底晒笑自己的幼稚霸道，然而，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那么做。想把她留在自己视线所及的地方，好好地宠她，爱她……

修罗一掠长发，那黑亮柔软的青丝滑了一个漂亮的弧度，然后安顺地伏在她的肩上：“要我换作男装，还转成洛伊丝的模样，难道我原来的样子就那么见不得人了吗？”

“不，”玥夜轻轻一笑，“恰恰相反，洛伊丝的样子非常可爱，只是，难道你想引起不必要的轰动吗？”

修罗顿了顿，的确，她原本的外貌太过引人注意了。所以她每次出宫的时候，才会刻意化妆一番。“你连这个都想到了啊，真是败给你了。”

“去魔界之前，我不想有任何失误。”他的唇边轻轻划起一个优雅的弧度，手指依然在轻扯她的发丝，似乎百玩不厌的样子，“只好忍耐了——”锐利的犹如狩猎猎物的光芒灼灼的闪耀在他的银眸中，仿佛在宣示自己的所有权似的：“但是，只有今晚！”

她应该生气的，因为任何男人都不能占据她，包括他。至少，她应该拉回自己的头发，再远离这个男人，有多远就跑多远。但是，她却动也不能动。头一次，被别人的气势压住，就算第一次面对父皇的时候，她仍然能够狂傲不驯地回以他一个不认输的眼神。然而，她，动不了……心里很清楚应该反应一下，可是，就是动不了。该死的她却被他的眼神震住了。那就是王的眼神吗？霸道肆烈、专制独断，可是，又让人无法拒绝的，王者的眼神。他不是在告白，那是宣示，是命令，也是威胁。

局势，完全在他的手中。被动的她，就像待宰的羔羊，不能作出一点反应。她握紧拳头，或许，她做了一个很危险的赌注，玥夜并不是一个只会沉浸在爱情中不可自拔的傻瓜，也不会那么笨做出不爱江山爱美人的疯狂事情来，一旦发现了她的真正身份，她，真的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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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灵。”黑夜中，一个小小的声音轻轻响了起来。

“嘎嘎——”

“嘘，小声点。”她捂住死灵的鸟嘴，“被玥夜发现就糟糕了，好不容易他才睡了。”虽是未婚夫妻，但是这样两个人睡在同一张床上，毕竟，还是——可是，他们又没做过什么，啊——搞不懂玥夜怎么想的——

待看到爱鸟终于安静下来了，她松开手，嘱咐道，“拜托你，去天军那里一趟，把华莲的消息告诉缙凤，这里到处都是结界，我逃不了。还有，告诉他们，我必须去魔界一段时间。去吧，去告诉他们吧——”她把手举起，死灵立即张开黑翼，扑棱着向夜空飞去。

这样就行了，剩下的，要靠自己了——

黑暗的另一个角落，修司对着玥夜说道：“这样，放任一个间谍在自己身边，没关系吗？”

“不，那无伤大雅。就算知道四大名将还没死，对魔军现状也并没有什么影响的。”玥夜不为所动地耸耸肩，“比起这个，皇兄那边的沉默反而让我不安。”

“你的一个近卫士兵最近消失了。”修司的语气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