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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怎么早没听你说?去多久?”洛菊吃惊地问,梅子摇了摇头。
若兰叹了口气,“这以后牛郎织女的,日子不好过啊,等他走了,如果你饿了,我替他请你吃饭好了,我保证,也说那两句话。”
梅子忽然怒了,“你逮谁请谁吃饭有意思吗?三年来学校周围方圆几里的饭馆都让你吃遍了,跟你明说,我早吃腻了,以后吃饭别叫我啊,你要是钱实在花不出去,可以捐给希望工程,办几所兰兰希望小学,现在有钱人不都这么干吗?或者搞一批军火装备一个尖刀连追随宋老师的足迹去可可西里保护藏羚羊,你要觉着还不过瘾可以去索马里请全国难民吃饭,完了全索马里人民齐声高呼兰姑奶奶万岁万万岁。。。。。。”梅子说完气呼呼地把双手插到裤兜里。
若兰冷笑了两声没说话,洛菊上前挽了梅子的胳膊,轻声说,“你最近是怎么了?老狼要走你也别跟兰兰撒气啊,你不是总嫌老狼太闷吗?这要走了又舍不得了?”
“我有那么无聊吗?有什么舍不得的?没了他我还真吃不上饭了?”梅子沮丧的低着头。
若兰苦笑,“唉,三月真是一个让人郁闷的季节,明天晚上我请你们去大宅门吃吧?咱几个盘腿儿坐炕上开开心心的吃一顿,来几盘好菜,上一坛女儿红,不醉不归。”
“算了,兰兰,你平时闲着没事儿还是多请洛洛和丹青吃吧,你没看他俩天天跟食堂喝免费粥,就着一块钱的咸菜吗?各位拜了啊。我们去上自习了。”西竹说完跟着云风和梦雪进了图书馆。门前的几株紫丁香在温暖的灯光下含苞待放。 。。
三月 紫丁香 3
图书馆自习室里坐满了人,靠窗的大木桌边从左到右依次坐着云风,梦雪,雪飞,韩月,小鱼。教室里很安静,偶尔传来窸窸窣窣的翻书声和滴滴嗒嗒的敲键盘声。梦雪看着电脑屏幕有些心不在焉地读着改好的小说稿:
毫无疑问,他最爱春天。故乡的春天美得让人无法呼吸,而遗憾的是那样的美总是伴随着难耐的饥饿,令人感到绝望。
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握着画笔坐在画架前在宣纸静静地描摹着,他秀美的眼睛里映着池塘里一支含苞待放的荷花。
“天天哥,饿了吧?”一个瘦弱的小姑娘扎着小辫儿穿着蓝褂子跑过来把手里的饭盒放到旁边的木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看着少年甜甜的笑,“快吃吧,热的。”
少年放下画笔,看着饭盒,“嗯。饿死了。”他拿起勺子又停住了,“小云,你吃了吗?”
小云咽了咽口水点点头,坐到少年身边的小板凳上,闻着饭菜的香味儿看着近处雪白的围墙,朱红的屋檐,三月刺眼的阳光照到她的脸上,她眯起眼睛,“天天哥,很久以前,八大山人真的住在这里吗?”
“嗯,你看,我模仿他的样子在画上签了我的名字。”少年拿过一张画纸递给小云。
“这不是你的名字啊。这是什么字?”小云接过画看着画上的字。
少年笑了,“你看像什么?”
小云用手指在那几个字上比划着左看右看猜不出。她不识字,十五岁了还没有上过学,认识的几个字都是表哥教给她的。她的爹娘出身反动地主阶级,该上小学的时候正赶上解放,他们被打倒了,家里的几亩地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政府没收了,她陪着爹娘一起参加了数不清的批斗*,其实她对震天响的口号和砸过来的石块儿烂菜帮子没什么感觉,因为一种巨大无比的痛苦无时无刻折磨着她:她饿。她太饿了。她饿得都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她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像吃了一头牛一样那么有劲儿,那么用力的大喊,他们不累吗?不饿吗?
一波儿阶级斗争高潮过去之后消停了没两年新一轮革命又来了,这次比上一次更加猛烈更加可怕,被折磨得体无完肤的爹娘终于在上月一个黑风高的夜晚跪在毛主席画像前自杀了。他们的手腕割破了,鲜红的血流了一地,流出了他们的茅草屋,流进门前的小溪里,河水红彤彤的像岸边盛开的碧桃。他们的手死死地握在一起,掰都掰不开,像殉情一样。她望着爹娘安详的神情竟然没有哭,她惊讶像爹娘那么卑微的人会有那么多那么多的鲜血,他们的脸像鬼一样苍白,没有了这些血在身体里作怪他们再也不会感到饿了。村长很生气,他说爹娘玷污了伟大领袖,死有余辜,他们是整个青云谱的耻辱,临走前他还勒令收养她的姨妈向全村人做深刻检讨。
再过几个月表哥就要去北京读大学了,以后再也没人教她识字了。她眼里闪着泪花儿看着那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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