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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觉得,它的掣肘是什么?”
有吗?
易飒摇了摇头。
丁盘岭在字纸间翻了翻,递了一张过来,上头的图很熟悉,是漂移地窟的轨迹图。
“有没有发现,它怎么漂、怎么移,都没有离开过三江源这一带?真那么大能耐,怎么不漂去鄱阳湖、壶口呢?”
易飒脑子里火花一闪,脱口说了句:“它离不开这儿?”
丁盘岭点头:“我昨晚查过资料,太岁长在地底,靠水存活,也极其耐低温,三江源的地理环境挺特殊的,尤其是水,万水源头,李白的诗里说‘黄河之水天上来’,认为源头的水都是天水,没有污染,最干净——这种水,很可能既成就了它,又限制了它,让它根本走不了。”
易飒一颗心砰砰跳。
确实,源头的水一路流往下游,途中不知道会注入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诸如泥沙烂草、血水死尸、恶臭浊物,水质一言难尽,这太岁怕是根本就消受不了。
原来它走不了,难怪很多事都要假手他人。
丁盘岭把另一张纸推过来:“我又列了一下这些年,它干了什么事儿。”
易飒拿起来看,上头列了好几行。
第一行是:祖师爷、祖牌、三姓。
“组牌?”
“是啊,”丁盘岭有点唏嘘,“这些日子,查这个查那个,一直没怎么关注祖牌,但想想祖牌的那些功能,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祖宗牌位,应该也是从太岁这儿带出来的。”
“咱们三姓的锁开金汤,每次用到祖牌的时候,都毕恭毕敬说什么‘请祖师爷上身’,‘上身’这种事,其实是交出了自我控制权,让别人来控制你的行为、控制你的脑子——你觉得祖牌像什么?”
易飒想起在鄱阳湖底,姜骏将祖牌抵上额头时,附近的水鬼,包括藏在淤泥里的丁玉蝶,都没能躲得过去。
又想起在息巢里,姜骏把额头贴上她的额头,她脑子里瞬间紊乱,像是受到了干扰,出现了很多没见过的碎片场景。
祖牌好像一个精神力极强的存在,能影响、甚至控制人的思维。
易飒不置信地呢喃了句:“脑子?”
丁盘岭笑起来:“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昨晚也想着,这祖牌,会不会是太岁的脑子?又觉得太荒唐了,现在看来,不是我一个人会这么想啊——用祖牌的时候要贴住额头,还得在水里用,可见特定的条件下,它是能控制人的行为的。”
没错,在壶口的金汤穴里,丁玉蝶的一举一动,就是完全被控制的,只不过有时间限制。
她继续往下看。
——金汤穴,息巢,尸体
——96年,把人引往漂移地窟,第一批三姓异变
丁盘岭知道她看完了,又把纸接了回来:“做任何事,动机可以被掩饰、曲解,但是曾经干过什么,是实实在在的。它的确是安排了三姓的传承、在水下建了息巢,又故意用翻锅这件事,把人引去了漂移地窟……”
易飒脑子里灵光一闪:如果祖牌真等同于太岁的脑子,三姓又给它提供了眼睛,那它想安排翻锅太容易了,只要在控制水傀儡的时候故意出错,或者进了金汤穴但取不出东西来,那就是翻锅!
这么一来,太岁的行为好像能大致理出个脉络来了。
易飒抽过一张还有空白的纸,在上头画了条直线,然后依次分段。
第一阶段,历时很久,长达几千年。两件事并行,一是创立三姓,不断传承;二是完善金汤穴——金汤穴的规模,不像是一夜建成的。
第二阶段,是近百十年,它开始安排翻锅,使得三姓惶惶不安,开始思谋着去找漂移地窟。
第三阶段,从96年开始,第一批进漂移地窟的人产生异变……
易飒的笔头在这里顿了顿:“太岁的本意,应该不是制造畸变,我猜它是想控制一批人,然后分派这批人进入息巢,去做接下来的事,但没想到的是,这批人出了事,被关进了窑厂。”
丁盘岭也是这想法:“最理想的情况就是这批人皮囊没变,里子变了,这样既能瞒天过海,又能顺利行事。谁知道当场死了一批,异变了一批——这又暴露了它的一个劣势,它控制不好这种转变,只能听天由命,所以出来的成品参次不齐。”
而其后发生的所有故事,几乎都由此展开,这秘密渐渐往外渗漏,欲盖弥彰,终于被慢慢揭开。
易飒忽然想到了什么:“那个预言呢,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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