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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怒火冲天,扬着手中的牦牛肉吼道:“有什么好怕的?只当他们兄弟二人是雪山上的活菩萨不成?有古城天险在,有老爷我手下的五百强兵,外加卡伦先生新近支援的西洋快枪和几十名廓尔喀死士,难道还怕他们?帕多老爷等的就是这天,最好两个官寨的土兵倾巢出动,一起解决,省得麻烦。”
白玛是个性子刚烈从不服输的藏家女子,听了夏扎的话语,很不服气地说:“去!去!去!喝你的酒,吃你的肉。灌点马尿就开始挥舞你的洋枪,显摆你的队伍,一副醉鬼唱藏戏的把式,和街头那些耍猴卖艺的差球不多。”白玛将孩子塞进他怀中,敲敲他的脑袋,“带你的孩子去,就你那帕多老爷,蠢得跟山里的野猪一样,只晓得吃喝玩乐。全然一个‘白天是神,黑夜是鬼’的混球,哪里能同当年‘改土归流’的赵尔丰赵大人和实行‘新政’的张荫棠张大人相比?”
陈儒生听了白玛的话笑了笑,他知道赵尔丰的“改土归流”巩固了边防,而张荫棠以及后面的驻藏大臣联豫搞得“联豫新政”是清朝政府在崩溃前夕对西藏主权的最后体现,无论成功与否,都毫不含糊地表明西藏是中国的一部分,中国政府无论强弱与否,都要对藏区实行主权。“新政”深入人心,藏族人把张荫棠带入西藏的花种取名“张大人花”,在西藏东南西北各地种植,成为纪念他的象征。陈儒生仔细端详了面前的这位藏家女子,见她这样能说善辩,深明大义,动不动还引用些藏族的谚语,心中很是佩服。
“你手下的五百藏兵,对付老百姓,如一头头高原下来的野狼,见了商铺就抢,吃了酒就砸,见了女人无论老幼就奸。惹怒了一些内地茶商,上书给拉萨的噶厦地方,说不整顿军纪就停了茶路,这些畜牲才收敛了一些。就你那位洋大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其实比豺狼虎豹还要阴险,不但要你的命还惦记着你的土地。”
夏扎接过陈儒生递来香烟,面带难堪苦笑着道:“我这婆娘,就是这样,仿佛嫁给我倒了十八代霉似的。客官别听她瞎掰。女人嘛,头发长见识短。出外放马打仗,那是男人的事情,她懂个屁!”
卡伦先生是个品位不低的英吉利高官
夏扎仰头吐了个潇洒的烟圈,得意忘形地说:“婆娘,老爷明给你说,你听的全是街巷传闻,权当放屁。在座的都不是外人,放话给你,即是再来它七八个屯子的土兵,咱察木多的藏军也不怕。想想看,帕多老爷是进过洋学堂的将领,叫什么来着,对了!‘英格利士军事培训班’,那可是洋大人在里面授课,讲得全是高深的洋学问。何况,现今拉萨掌着兵权的大人,全是我们老爷的同僚好友,这叫什么,叫义薄云天!”说到这里,夏扎冲着白玛比划了下四川袍哥的把式,威风八面傲气十足地挺起了胸脯。
“老太婆,你也不用脑子想想,古城那座城堡,险峻无比,易守难攻,还没有等那些嘉绒康巴小子站稳脚跟,就命丧黄泉了。半山腰间,孤零零的一座城堡依山而立,同外界联系仅仅一条狭小的山道。城堡上的兵士手持洋枪,红彤彤的火把将半个山照得通明。进入大门是一块阅兵的坝子,两边埋伏着弓箭手,还有一挺马克辛‘自来火’。那家伙,一扣扳机就响个没完没了的,子弹如同下雨一般利索,杀人像割麦子那样简单。就算你人多打进来了,到了拘押土司老爷的地界儿又如何?三十几个要钱不要命的廓尔喀死士,正瞪大眼睛等着你,一条铁索桥连接着牢房,下面就是一道深深的壕沟。那下面,嘻嘻。。。。。。”夏扎说到这里,不由得阴笑起来。
陈儒生脸色变得苍白,他笑着替夏扎点燃香烟,问:“难道是有魔鬼不成?”
“哈。。。。。哈。。。。。。哈。。。。。。。真还被兄台你说对了!那就是魔鬼,二十头饿得两眼发绿的野狼,外加一头拽实的金钱豹。这等凶猛的畜牲,不是雪山魔鬼吗?桥面的木板也都是陈旧腐朽,稍微一个不留神,就会掉下去成为野狼和豹子的口中之食哟!”
听了夏扎的话语,陈儒生脸色变得越发难看,马德文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手中的茶杯像冻僵了似的,停在半空中一动不动。他直盯盯看着肥头大耳的帮办大人,不知道这张油腻贪吃的嘴还会说些什么可怕的东西出来。白玛搂着孩子,用钦佩的目光看着自家男人,仿佛夏扎换了个人似的。只有跟随陈儒生左右的两个藏族商人,漫不经心地喝酒吃肉,笑着对视一眼,夏扎的话语好似没有听见或许根本没有当成一回事儿。
陈儒生问夏扎:“听兄长一言,长了许多见识,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位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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