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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不要哭了。眼泪换不来胜利……”话没说完,蓝蒂裕便又昏死过去。一直到绳子断裂,从梁上跌下。
敌人如此用尽险恶心计,却未能让蓝蒂裕的嘴漏出半句有损革命利益的话。无奈一个多月后只好将其转解到重庆“中美合作所”的渣滓洞集中营继续拘禁审讯。在这里,敌特分子对蓝蒂裕几乎使用了所有的毒刑,什么老虎凳、“披麻戴孝”、“烧八团花”等等名目的酷刑,然而蓝蒂裕依然守口如瓶,连自己是共产党员的真实身份都没有承认过。为了在监狱里与敌人作誓死斗争,他从此蓄起胡子,时间一长,囚友和敌特分子都称其为“蓝胡子”。
蓝胡子爱唱善诗,在与敌人斗争中,他带领囚室的同志们唱“古怪歌”——
往年古怪少啊,今年古怪多啊,板凳爬上墙,灯草打破锅啊。月亮西边出哟,太阳东边落哟,天上梭罗地下载,河里的石头滚呀滚上坡。半夜三更里哟,老虎闯进门哟,我问他来干什么,他说保护小绵羊哟。清早走进城哟,看见狗咬人哟,只许他们汪汪叫,不许别人用嘴来讲话。田里种石头哟,灶里长青草哟,人向老鼠讨米吃,秀才做了强盗哟。喜鹊好讨苦哟,猫头鹰笑哈哈哟,神隍庙的小鬼哟,白天也唱起古怪歌……
“古怪歌”不仅词古怪,而且调也古怪,当敌人折磨我革命同志时,蓝蒂裕就拉着他那古怪的嗓门,哼起古怪味的调子,让敌人又气又恼,常常不能为所欲为。这种方式让囚友们觉得是对付监狱敌人的好法子,于是打这以后,一旦敌特分子欲在狱中做些让革命同志们无法忍受的事时,囚友们便同蓝蒂裕一起轮番高唱 “古怪歌”。此时,整个渣滓洞都会变得“古怪”异常,令人敌特分子浑身起鸡皮疙瘩。
蓝胡子坚强不屈的革命意志和风趣幽默的斗争精神,在狱中深受同志们的爱戴。而由于他又善作诗吟唱,便成了大家格外尊敬和喜爱的人。
“子弹穿身身方贵,血染红旗旗更红。”这是当年狱中最流传的革命诗句之一,便出自蓝蒂裕之手。
“七号蓝胡子,你还有啥子‘古怪’的事干吗?快下来!”楼下的特务又在叫嚷着。
七号囚室。蓝蒂裕将身上可以放得下的物品分别交给那些并肩在敌人监狱战斗的战友们,最后将一张皱巴巴的废香烟纸塞给身边的囚友,悄悄说:如果可能,或把它交给我的耕儿,或者念给他听……
放心吧胡子。囚友们含泪过来握住蓝蒂裕的手,大家清楚这是最后的诀别了。
“永别了同志们!”在同志们面前,蓝胡子其实并不“古怪”,他总是一腔热血,革命斗志格外高涨。
那天,渣滓洞留下来的囚友们全都拥在铁窗口,向他们尊敬的华健、雷震和蓝蒂裕等同志告别,那一刻,《国际歌》响彻监狱上空……
押解蓝蒂裕等人的囚车刚走,七号牢房里就响起了一阵高亢的诵诗声——
你——耕荒,
我亲爱的孩子;
从荒沙中来,
到荒沙中去。
今夜,
我要与你永别了。
满街狼犬,
遍地荆棘,
给你什么遗嘱呢?
我的孩子!
今后——
愿你用变秋天为春天的精神,
把祖国的荒沙,
耕种成为美丽的园林!
这就是蓝蒂裕在临将走向刑场前留给5岁儿子耕荒的一首著名的“狱中诗”——《示儿》。这首诗是由后来在大屠杀中脱险的同志带出来的。蓝蒂裕共有一儿两女,大儿子耕荒在蓝蒂裕入狱前刚能叫“爸爸”,而两个女儿当时还是伢伢学语的小娃娃,她们甚至连父亲的模样都记不得。儿子长大后一直以父亲《示儿》的遗训勉励自己,成长为一名人民解放军昆明军区的文艺战士。
“……1964年2月7日,我们敬爱的周总理和陈毅副总理访问非洲11个国家胜利回国到达昆明,我们参加昆明部队业余文艺调演的26名业余演出队的同志,幸福地接受了向周总理和陈毅副总理汇报演出的光荣任务。那天晚上9点钟左右,临演出之前,敬爱的周总理和陈副总理从百忙中挤出宝贵的时间,到后台看望了我们演出队的全体同志。李成芳政委把我叫过去介绍给周总理说:‘这是1949年10月在重庆中美合作所集中营被国民党反动派杀害了的革命烈士蓝蒂裕的儿子蓝耕荒同志。’敬爱的周总理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