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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吗?”
“侍君殿下有所不知,这里原本挂的是一副陛下跟尊亲王相处的画,自打尊亲王走后,陛下便把画取走了,后来听说赏给了澹台贵君,哦,不对,是澹台侍君。”
陛下竟然为他想的那么周全吗?一幅画两个人,是谁又不是谁呢?自己到底是个后来的人,对此居然一无所知。想来凤后他们关系亲厚也是应该的,关于尊亲王的事情,自己只是从民间流传的话语中知道分毫,却不曾亲眼见过,而她是陛下最亲厚的人啊!想到这里,一根钢针扎在自己的心里。陛下的过去,太多人参与,唯独没有自己,少顷,又暗下决心,必然要陪她到尽头,方不辜负自己的心意。
说不清道不明,又不能直接去问去说,这件事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十分难过,若是真的不在意,又何必眼巴巴的去把那幅画送给人家?若是在意,为什么每次说起澹台侍君又是那样的表情?陛下,您的心意到底是什么呢?所有的幽闭,到底是一种保护还是一种惩罚?任侍君想不明白,陛下的心机深沉,他参悟不透,每每都想着只要她心中有他便好了,每每又不能释怀,贪恋着她的全部。
任平生冲着宫人点点头,“阿公辛苦了,想来在这个长河宫里面也呆了许久吧,她们走后,阿公,你们也是寂寥许多了。”
“陛下前些日子说了,星河公主过些日子便搬进来,不能让这里白白空置了,先帝的淑君去后被追封贤太君,这里好歹也曾经是贤太君的住处,贤太君是星河公主的生父,这样安排总是好的。”
“恩,陛下考虑周全,是我等万万不及的。”
“侍君,您来宫中不久,奴才多嘴说一句,这长河宫便是一个小后宫的缩影,外边传言中尊亲王如何的得天独厚,受尽万千宠爱,只有宫中的老人才知道,那种宠爱是怎么来的,如果否极才能泰来,这世人看到的都是泰来,不是否极,侍君聪慧,奴才也不是傻子,之所以单独把您引到这里,便是要跟您说一嘴,这宫里的事情,都不过一个忍字。忍了久了,就不需要忍了,忍得久了也就不觉得是在忍了。”
任平生本以为这人是个多嘴多舌的奴才,却不成想他是故意把自己弄到这里说这样一番话的,不觉多看他一眼,“阿公有这样的心思,又何必屈居在这寂寥的长河宫中?”
“任府的管家是家中阿姊,公子对其多有照顾,奴才感佩于心,说起来,几年前休假,也曾往府中去过,得见公子一面。早闻公子入宫,阿姊特来书信,要奴才多多照应,只是宫中之人总有规矩在,一直没得机会与公子亲近,今日偶见公子,特意请公子到此,话中之意公子明白变好,切记不可多说多问。”
任平生不曾想到还有这样的缘故在其中,自己临行之时,管家屡次欲言又止,自己只当她是不舍,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想来自己入宫之后一直没有过单独闲逛的时候,今日之事还真是巧合。“如此,便辛苦阿公了。”
“奴才不敢。本就是人微言轻,说不得什么的,想来阿姊也不曾奢望奴才能帮上什么忙,只是这宫里,奴才呆的久了,有些事情还是看的明白的。公子初来乍到,若是能把奴才的话放在心上,也是有益处的。这宫中,宁可得罪君子,不要招惹小人,避其锋芒,韬光养晦,公子才会有自己的出路啊。”
“烦劳阿公提点。”既然知道了这件事,任平生自然高看他一眼,宫里的人唯恐天下不乱的比比皆是,想要一个真心提点自己的人还真是少了。自己入宫也就是半年多的光景,很多事情还是看不明白的。
“公子,你可知道尊亲王曾经命悬一线?”收到任平生惊讶的目光,阿公去一旁搬来书房中的紫檀木椅让他坐下,又去一旁倒了热茶,跪下双手递给任平生,才起了身,“这茶名为东方美人,是尊亲王最喜欢的茶之一。陛下每年都会拨下一部分放在长河宫,人虽然不在了,茶还是在的。要不然人走茶凉,也太凄凉了一些。公子手掌上有伤,这种茶杯是可以避免触碰伤口的。”
任平生这才注意到手中的茶杯,不是什么陶瓷的质地,反而像是石头,形状也是颇有些奇怪,上面的茶杯口东西方向跟正常茶杯一样,南北方向却像是一个托盘,只要分别用左右手那根手指就可以举起茶杯,喝茶反而弄得很喝酒的樽又相似之处。这种奇异的茶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任平生凝视手中的茶杯,的确,这样喝茶是可以避免手掌的触碰的。他是不是可以据此推断,传闻中的天之骄女尊亲王手掌也受过不小的伤?能够让人做出这样的茶杯,只怕时日也是不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