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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渉的沉默,他盯着手里的酒杯,小声说道:“小的时候,大概也就五六岁吧,戴相那时候还在翰林院熬资历,他那时也才三十出头,给我和林乐源还有其他几个孩子启蒙。吴大人和戴相交情挺好,时不时会来戴相府上坐坐,也会对我们指点一二。”
江渉心中奇怪,这几年的一直都传戴恭时和吴尚书不合来着,没想到两人年轻时竟然私交甚笃,他虽然心有疑问,却没有打断温郁之的话,而是撑着脑袋,静静的听着。
“戴相他脾气一向温和,是个老好人。可吴大人不同,我现在都还记得他那把戒尺,打在手上还真是挺疼……” 温郁之叹息般的说着,嘴角挂着一点意味不明的回忆笑容。
江渉叹了口气,没说什么,轻轻拍了拍温郁之的手背。
“前日联名上书让皇帝收回成命的时候,本来应该是由戴相牵头,我和沈沁也都是准备签字的。”温郁之顿了顿,再次往嘴里灌了杯酒:“可最后,还是吴老大人拦了下来……”
江渉想着那日礼部门口老人最后转身的那个佝偻背影,也是觉得悲从中来。他不知该怎么形容,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吴大人他……是让人极为敬佩的。”
可在心里一角,他又阴阴暗暗的有些庆幸——那个被贬去三湘之地的,不是温郁之……
“吴大人走了,其实最难过的,还是戴相。”温郁之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他们这些年来的不合,也是政见不同。吴尚书他主张循序渐进的改革,觉得我们过于激进了。”
“可最后吴大人他还是……”江渉也是叹息了一声。这个话题太过沉重,他也忍不住的也灌了一大口酒。
江渉听着耳边温郁之如同流水般的慢声细语,望着廊下的那盏宫灯,思绪不禁飘了开来。
这老一辈的朝堂官员,严相、戴相、吴老尚书、温郁之父亲、镇北侯、姜丞相……二三十年前,他们都还年轻,就如自己和温郁之现在这般的年纪,那时的他们,也是有一段峥嵘岁月的吧?
而后几十年的摸爬滚打,几十年的大浪淘沙,有人出将,有人拜相,有人亡故,有人贬黜……曾经的故友变成了对头,曾经的热血也化作了权谋,这真的是知交半零落吧?他们,又会不会觉得物是人非呢?
而自己和温郁之二三十年后,又会是什么样子?
江渉不禁觉得有些茫然。
“想什么呢?”温郁之伸出手指,在江渉眼前晃了一晃。
“郁之,你知道么?”江渉也难得的苦笑了一下:“我们闯江湖的,脑袋,也全是拴在裤腰带上。我那时在慈明堂做事,有那么几次,也是真以为自己活不下去了……”
江渉短促的笑了一笑:“不过那个时候,我一点都不怕。我就想啊……反正我孤身一人,没什么可牵挂的。可是现在……”
江渉说道这里,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他直愣愣的望着温郁之,感觉有千种思绪涌进脑海,又有万般情感郁积胸口,却全都卡在喉咙里面,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干脆弃了酒杯,一把抱过桌上的酒坛,扬起头来狠狠的灌一大口。几缕酒水从嘴角漏出,晶晶亮亮的顺着下巴一路流了下来,润湿了他侧颈上的那朵芙蓉花。
他放下酒坛,辛辣的烈酒熏的他脸颊微红,他逼视着温郁之,目光亮的骇人。开口,声音却是带着点哽咽的哭腔:“郁之,我只不过是……想有个人能和我一起白头……”
一只飞蛾寻着亮光飞到了廊下挂着的宫灯边上,江渉眼睁睁的看着它一头扎进了烛火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情难自禁
江渉说完那句话后,温郁之没有回答,只是同样的弃了酒杯,抱过酒坛仰头就灌。他们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只是各怀心事的闷头拼酒。月上中天的时候,就都是喝的没了形象。
江渉的酒量是用大海碗与江湖好汉练出来的,绝对不差,可惜他遇到的是温郁之。
那人一个世家子,琴棋书画四样里面除了一手文章写的漂亮,可其他三样都只能算是稀疏平常,这鸣琴、对弈与绘画省下来的工夫,便全是花在了人情练达上面,酒桌上更是所向披靡。这满满的两大坛酒下去,江渉已经有些迷糊了,而他似乎也只是微醺而已。
江渉斜斜的坐在桌沿上,抱着酒坛子,晕晕乎乎的打了个酒嗝,点着面前两个脑袋的温郁之,大着舌头:“喂,你醉了没?”
温郁之哭笑不得的拔过他的手:“你点那树作甚?我在这呢!”
江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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