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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分正书别纸。这两份都要封好,属于男女婚姻契约的重要见证。
沈凤阁自然地递过去,裴某人也是很自然地接过。他将系在红茧纸上的丝线解开,将那通婚书看了一遍,从字迹上辨出这根本就是出自南山之手。小徒弟在婚书上自称李朝歌,且用辞十分夸张,拍马屁本事简直一流,真不愧是媒官中的翘楚。
沈凤阁又搬出笔墨纸砚来,裴渠接过纸笔想了想,那边沈凤阁已是亲自动手为他磨墨。才子写答婚书必然不会像徒弟那样不费脑子地循例写,要写对方的好处,又要写自己的求嫁之心,不能露骨也不能太含蓄。恰到好处的文章最难写,不过到底是难不倒裴某人的。
于是沈凤阁的墨甫一磨好,裴渠便执笔蘸墨低头在红茧纸上写起来。
一笔一划皆是方方正正楷字,洋洋洒洒写到一盏茶凉。沈凤阁在一旁看着,差点连“你在炫技吗”都要脱口而出,最终却还是等到他收笔。
裴渠说:“台主坐在我对面总有被考试的感觉,上一回这样被盯着还是考制科的时候。”
“时间过得太快,那时我也才二十来岁。”沈凤阁说着接过答婚书,依次看了一遍,心说不一样啊果真是不一样,难怪当年要将他的答卷裱在尚书省给人看。灵气天赋都绰绰有余,偏偏就是无心仕途,这样的人将来不知要做什么呢。
沈凤阁将通婚书及答婚书收好,对裴渠道:“婚事就如此定下了。没有甚么人可请,所以其他礼俗一切从简,回去备好催妆和却扇诗,咦?”沈凤阁顿了顿:“是不是该换一换?”
“台主想换什么?”
沈凤阁一时来了恶趣味:“譬如你在阁中候着,让南山催妆;你执团扇,让南山来作却扇诗?”
“不可以。”斩钉截铁的拒绝。
“怎么了,怕你学生作不出好诗来吗?”
“那么她能作得出来吗?”
“最多难听些,有甚么难的。”沈凤阁一副想看热闹的架势,转头关好箱子,又道:“罢了罢了,这两项还是不改了。”
炉上水再次煮沸,煎了一遍又一遍早就老了,沈凤阁也懒得再喝。
一时间两人均是沉默起来,只听得水声汩汩。
沈凤阁走了会儿神,他此生没有给过松华一个婚礼,却也写过婚书。那晚松华忙完官媒衙门的事往家去,半路碰上从台狱归来的他,见他心情不好便问他要不要喝酒,说完晃了晃手中提着的小酒坛子,就跟着他回了家。
彼时他二人关系已是十分亲近,却碍于情势与官民悬殊无法结合,且他在仕途上也面临诸多选择,不知会身处何舟亦不知能在宦海几浮沉,故而一直心事重重。
瞿松华是个十分通透的人,她好不容易付一次真心,不论结果如何也打算好好享用珍惜这段关系。
那晚两人对饮剑南烧春,松华翻了翻随身书匣,想找些下酒的小食,却只翻到一包花生和一卷还未替某家送出去的通婚书。
沈凤阁取过那封婚书地看了看,瞿松华则在一旁看着他,屋内瞬时陷入长久沉默之中。瞿松华试图开口打破这尴尬,沈凤阁却忽然起身取来纸笔,一气呵成地写了一封婚书给她。
瞿松华大方收下通婚书,却不着急写答婚书,她喝了一杯酒忽然将手伸过来握住他的手,望着他道:“知退,我这一生就是这样了,不出意外我只能做一辈子的媒官,当一辈子的暗探,直到失去利用的价值。”
她浅褐色的眸子里有潮意,但眼角却弯起来,仿佛在笑:“不过我不在意,能遇到你我很高兴,我的人生已经有了不同,这是之前没有预想到的部分。所以其他的事,我不会去奢望。”
宦门妻永远不会是她的结局。
所以她没有趁酒兴应此景写答婚书,连这一点幻想也没有给自己留。
九月里天气乍凉,晚上尤甚。瞿松华喝了酒,手指仍是凉凉的,她松开沈凤阁的手,解开上襦,细薄皮肤乍然暴露在空气中,白净的脖颈往下,肩头是一朵刺目的黑梅花。
走神走到这里,沈凤阁乍然惊醒,霍地抬起头来,只见裴渠正看着自己,便皱眉说话来掩盖自己的心虚:“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等着定婚期。”裴渠收回目光,很识趣地看向别处。
沈凤阁将回忆都收一收,忽听得那边小丫头喊道:“不好啦,南山姊姊被人送回来了!”
沈凤阁猛地一皱眉,裴渠已是起身匆匆出了小亭。
那 边十六娘面对昏迷的南山和送南山回来的伙计,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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