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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弯起一抹苦笑,他多希望自己真能被他灌得烂醉,总好过清醒地放他离去。
他曾说过:他会放他回东襄。
他也曾说过:自己不会再去勉强他,只要这是他的选择。
但是这一刻来临的时候,胸口为什么会这么疼?双脚为什么会想不顾一切地就这么追出去?
一滴清泪,悄然滑落。
黑暗中无人可知。
第90章 愿者上钩
季七瞬回头又看了一眼熹国的大营,扬起马鞭,疾驰而去。
行至半路,却见前方一人白衣骏马,似在驻足等他。
他忙拍马而至,来到那人身前,脸上不由惊诧道:“师父?”
顾言曦扬眉一笑,溶溶月色下,清华无双。
“师父,你怎么?你不是?你…”季七瞬看到顾言曦也不知道是惊喜多一点,还是惊讶多一点,反正一惊之下他已是语无伦次,最后只好懊恼地闭上了嘴。
顾言曦好笑地看着自己这个有些“实心眼”的徒弟,他从来就没说过自己不跟他回东襄,他现在又何必如此惊讶他的出现。
顾言曦:“七瞬,我来此,你可有意见?”
季七瞬忙否认道:“当然没有,七瞬求之不得。只是…”他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只是师父,你是否已经想好?”
是否已经想好?
顾言曦手指悄悄抚上别在腰间的一支玉箫,通体莹白触手温润,似乎上面还残留着那人的点点体温。
暗自抽回手指,他对季七瞬洒然一笑:“你放心,走吧。”
很多事情,其实怎么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事,他不得不做。
季七瞬见顾言曦如此,也未再多说。于是夹紧马腹,再次上路。
毕竟,这是他的选择,他应当尊重。
顾言曦一边纵马前骋,一边向季七瞬问道:“此去东襄,你可有计划?”
季七瞬对他回道:“季意然此时正在楚地,国内空虚,正是救人的大好时机。”
顾言曦点头道:“这一点,你我不谋而合。只是你可知逐风如今身在何处?”
季七瞬沉下神色,摇头坦白道:“说实话,我并不知他身在何处,只想潜入宫中赌上一把。”
顾言曦沉吟片刻,又问道:“这可是你原来的计划?”
季七瞬心知果真是什么都骗不过师父,于是再次摇头道:“我原来的计划,是让师父你做诱饵,与季意然交涉,我再与你里应外合将人救出。”说罢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这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顾言曦闻言,脸上没有出现一丝听到季七瞬拿他做诱饵的不悦,正如对方所说:这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事情还是按照你原来的计划办。我们放出消息在东襄等季意然,然后我去换逐风。”顾言曦看着季七瞬斩钉截铁道,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无比坚决。
其实这么做,他除了想更快地救出沈逐风,也想为李慕歌引开东襄的军队,令他避免一场恶战。
“反间计”的效果虽然卓越,但也有弊端。国破家亡的楚国一旦被逼得狗急跳墙,要拼个鱼死网破,作为联军的东襄与越国肯定会跟在他身后趁火打劫、见缝插针。
困兽犹斗,仍有三分震慑。何况对方远比一只困兽要狠戾凶猛得多。
所以,熹国最后即使胜了,也是惨胜。而此战之后,它若不能尽快恢复元气攻破越国,势必三年之内都难以统一南方。
“这一次,至少让我为你做些什么…”顾言曦离去前,曾看着李慕歌的睡颜如是说。因此,他也会如是做。
季七瞬听后,本想开口劝说,但最后还是抿紧了嘴唇,将话忍在了腹中:这不就是他一开始想要的结果吗?再说师父已经趟进了这潭浑水,现在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于是他郑重地点了点头,“一切遵照师父安排。”
此时,天光已隐隐泛白,晨曦初吐。但渐升的朝阳依旧隐在层层密云之后,散不出半点光芒。天际之远,隐隐有雷声滚动。看来,今年的第一场春雨,似乎来势汹汹,难有吴侬软语的缠绵。
东襄作为北方之主,都城前自然客往迎来、行人如织,繁华之景可见一斑。
顾言曦抬起头,看着城头上高高挂着的“襄安”两字,一双清眸微微眯起,似是带了些不足为外人所道的感慨。
记得上一次离开时,天空还飘着鹅毛大雪,经年别后,重返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