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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两只皇吏鸣翠柳/作者:胡芩
☆、遭遇
“三小姐,前面的路被堵住了。我们是绕道,还是原地等候?”
一个衣着朴素的老苍头,弓着身站在一辆装饰朴实的马车前,离车帘子恰一尺之远,恭谨地询问着车里面主人的意思。
“李伯,前面何事?绕道多远?若前面的路很快就通了,我们就稍候;若绕道不远,我们即刻掉头。” 车内传来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清脆、悦耳。
“回三小姐,前面是司徒侍郎和欧阳侍郎在打赌,估计一刻便罢,待他们走了,路也就通了;若绕道,会比原计划晚上半个时辰。”“
“那我们便稍候罢,把车停得远一些,离人群越远越好。”
李伯听了主人的话,上了车,坐上车前的副车架位置,吩咐赶车的年轻小伙:“柳憨,把车赶到河边,靠栏杆停着,待人群散了再继续往前。”
被唤作“柳憨”的小伙子答应一声,慢慢赶车靠近河边,然后靠着栏杆稳稳停住。
待车停稳了,车内,一个中年嬤嬤对坐在中间年轻女孩道:“小姐,你都坐了大半天了,要不要老奴和柳条儿陪你下去走走?”
旁边丫环模样的小女孩,听见嬤嬤的话之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摇了摇中间女孩的胳膊,道:“小姐,银链河两岸的景色一向很美,你也有好几年没有回来了,现下正是春暖花开时节,下去走走看看吧。”
中间的女孩不为所动,却轻笑一声,道:“李嬤嬤,我不累,你带着柳条儿,下去走走看看吧。只是,一刻钟之内须回到车上来。”
李嬤嬤道:“老奴也不累,既然小姐不下车,老奴便陪着小姐罢。”
柳条儿撅着嘴,顿时蔫了下来,那位小姐撇了她一眼,暗叹一声,道:“嬤嬤,你年纪大了,下车去活动活动,对腿脚有好处。柳条儿年纪小,这么半天也闷坏了,再闷下去就该长霉了。你带着她出去晒晒日头罢,省得过一会,她身上的霉味,窜到小姐我的身上来,一身霉味进府,老太太该嫌弃我了。”
李嬤嬤笑道:“既如此,老奴就下车去,走动走动,省得长霉。”一边慢慢起了身,下车去了。
柳条儿很不好意思,嗔道:“小姐,你总是这般编排人!”却欢欢喜喜跟在李嬤嬤后头,轻快跳下了车。
待一老一少下了车、车帘子不再晃动之后,前生的梁琬、今生的柳苒,整个人往车后一靠,同时把腿往前一伸,又举起双手,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然后,枕了双手到脑后,慢慢想心事。
正想得入神时,突然听见李嬤嬤一声痛呼“哎呀”,接着又是柳条儿焦急的大喊:“李嬤嬤,李嬤嬤!你怎么了?呀,李嬤嬤头破了、流血了!快来人,救命啊!呀,谁用石头砸我……”
人群很快聚拢来,车外一片混乱,柳苒飞快把腿缩了回来,“噌”的坐直身子,伸手就想撩开车帘子出去,目光触到车帘子上的精致绣花,只得颓然放下手,端端正正坐好之后,“咳”了一声,稳住心神,出声问道:“李伯,发生了何事?为何李嬤嬤会头破血流?谁用石头砸柳条儿?”
车外传进来的,却是柳憨的声音:“回三小姐,李嬤嬤和柳条儿,都被飞来的石块砸中了额角,是流血了,但都不是致命伤。李伯已经赶过去处理了,三小姐不必担心。”
柳苒却很疑惑,于是问出声来:“飞来石块?莫非附近有人斗殴?”
车外,柳憨犹豫一会,道:“回三小姐,砸中李嬤嬤和柳条儿的,不是石块,是,是砚台。”
“砚台?”柳苒更加疑惑了,接着问道:“哪家的读书人,这么大胆,居然拿砚台在帝京砸人?”
这回,柳憨沉默了半刻,这才答道:“回三小姐,欧阳侍郎和司徒侍郎刚才在争一块砚台,争执不下,一刀劈为两半,然后,一人取了一半朝银链河里扔。恰巧李嬤嬤和柳条儿在河边走动,两位大人被人群围着,看不见河边有人,于是……”
柳苒闻言,在心里大骂:“两个混蛋!还大人呢,这么幼稚的事也做得出来!”勉强按奈住冲动,道:“现今如何了?”
柳憨道:“回三小姐,已经有人帮忙招了医馆的郎中过来,李嬤嬤和柳条儿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李伯正在和两位大人说话。”
柳苒舒了一口气,重新靠回去闭目养神,刚闭上眼,又急急坐了起来,对车外道:“柳憨,你遣人把李伯叫过来,我有话嘱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