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臾才道:“伤你害你最多的那个人,是我娘,叫我如何帮你?”
终归是我还不值得你挺身而出,你的诸多隐忍,都是手段。我笑了笑,没有开口。
“怎么就弄成这副模样了?”他扫过我凌乱的头发,高肿的右脸,还有未干的湿皱衣裙,忽然皱眉道,“我记得,小时候打架,你很少输的。”
知他是故意岔开话题,我也不想再多作纠缠,遂十分配合地瞥了他一眼,“谁让你娶了个这么强悍的夫人!”
他望着我,有一瞬的呆愣。脸微微侧了侧,话语略添冰冷:“你放心,她嚣张不了多久,会有人收拾她的。”
我有些讶然,心中生起一丝寒意,同床异梦,步步算计,这表面繁华的深宅大院里,似乎从来都是这样阴冷可怕,旧的血腥还未彻底消散,新的丑恶戏码就已迫不及待地上演。
相差无几的底色,却偏能千姿百态浓墨重彩地展出来。
只是不知,这一次,又会以怎样的结局收场。
“走吧,让她看见就麻烦了,现在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目光转回来,他轻声又道。
我半信半疑地随他走出去,风自远处黑沉的草木间滤过来,半湿的衣裙贴上肌肤,一片冰冷寒凉。
无意中掠见那片黑沉里立了两三个人影,应该是跟随保护他的人,我没有多问,有些头重脚轻地迈着步子。
☆、试问荒唐谁堪比(三)
“小笺”谢卓忽然偏头,步子稍缓,眼中闪过捉摸不透的神色,“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件事,不由停下了脚步,一时竟无法开口。
半晌,才避开他的目光,迟疑道:“是是谢伯伯”
残月如钩,月色稀薄而清冷。
他的脸在冷薄的辉泽里显出丝丝凄怆的味道,风一吹,顷刻便散了,远多于自嘲的复杂笑容从嘴角直开到眉间,声音良久才飘过来,“原来,都是真的也好,连仇都不必报了”
父母相残,谁是最悲哀的那一个?
抬头望了望那兀自寂然的冷月,只觉无情。
半天没有再言语,不知不觉已到了清荷池的水榭外,从未想过,有一天我和他还能这样平和地静静行走,这滋味,真是有些难以言表。
踏上水榭,终于忍不住问出那个踟蹰了一路的问题:“你你能再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事?”他随我顿足,面上表情有些惊讶。
我抱着极微弱的一线希望,小心翼翼道:“能不能帮我从你夫人那里拿到蚀心散的解药?”
他沉默了片刻,道:“不能。”
回答得这样干脆利落,不留半点余地,我苦笑了一下,没有死命哀求,抬步继续向前。
刚迈了两步,身后忽然又传来他的声音:“你在她手里求解药,倒不如另觅他法。”
我止步回头,听他继续道:“据闻洛阳秋家有一种奇药,名为‘拈花一笑’,可以解蚀心散的毒。”
洛阳秋家?
风莫醉曾在那儿偷过两次忘尘酒,似乎对那里颇为熟悉,这样的话,事情的确就好办多了。
心下宽慰许多,抬眼望向谢卓,动了动嘴,最终问道:“流觞的死,究竟跟你有没有关系?”
他稍稍愣了一下,别过脸,缓缓道:“没有,那件事,我没有插手。”
我微微笑了笑:“那我可以对你说声‘多谢’了——就送到这里吧,她追不过来的。”
“小笺!”他忽又用力抓住我的手,“如今,你对我就只有厌恶吗?”
我死命挣开,踉跄着后退一步,慌道:“谢卓,你不要乱来!”
“你就这么怕我?”他望着我,神色黯然,倒是没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当初与你朝夕相处四年的是我,可为什么你却喜欢上他?”
粼粼水面拂来清凉的风,心口扯起丝丝缕缕的疼痛,缠绕了岁月的痕迹,我看向浅浅月光下袅娜摇曳的池荷,原本碧玉般的鲜活青色此际凝结了夜的暗沉,浓郁难散。
静默良久,调出波澜不惊的语调:“没有为什么,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换了以前,在这样的情势之下,我定然会匆匆逃开,但今日欠了他两个人情,也不好太冷淡,“谢卓,世事难两全,你费尽心机得到了所要,就注定会失去一些别的东西。”
而我,也早已失去了太多。不想让他看见我眼角沁出的泪,遂转身而行,披一袭月光离开。
这寂寂长廊上,再无人递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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