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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守己,谁让你诱发它们?用妈阁这座城市的千万张赌台,用这个看上去文雅秀气的女子……人本来是有犯罪潜能的,这不能怪人,怪只怪诱发他们犯罪的机会,余家英揭露的,就是提供给人犯罪犯错误机会的女人。
晓鸥不想与余家英和众人摆公共论坛,她只想马上走开。儿子万一此刻看厌了少儿电影,来到这里当观众,以后她怎么做妈?但人已经筑成墙,拆不烂的墙,酒店保安都无法拆。
大堂经理走进人墙,拉起晓鸥吆喝着往外走。走到电梯门口,人们的嘘声起哄声还跟着。晓鸥被解围的时候看见了段凯文。他站在人群外三四米的地方。对人群沉着脸。大堂经理把晓鸥送进电梯时告诉她,自己是受段先生之托来解她于重围的。段先生一家是好人,是酒店的老主顾。他的言下之意晓鸥是这么听的:段家若不是好人你梅小姐早就被黑打了。或者可以这么听:尽管你是干这行的,拉了段总下水,段家还是没把你如何,段总还亲自组织营救你。还可以这么听:段总多好啊,你把他制造成赌博的牺牲品,并当杨白劳追踪逼债,他还是以德报怨,他要是不管你,你说不定已经非死即伤在乱众之中了。现在中国民众的莫名仇恨和怒气多大呀?随时能找个人当靶子打一打,哪怕打两拳占占便宜也好。民众总觉得什么人什么地方总在让他们上当吃亏,上的是闷当吃的是闷亏,奶粉假的肉里注水蔬菜含毒物价房价飞涨贪腐官员轮不着他们清算出拳,一切误差的事物只能越来越纠结地误差下去,他们不明不白地总在被什么占着便宜,因此碰到可以骂几句打几拳的对象他们就或骂或打,以此不明不白把便宜占回来一点。网络上骂这个骂那个也不过是跟此刻一样,是小小地占点便宜,因为一种或多种无形而巨大的存在始终在占他们的便宜。
从电梯里出来,晓鸥突发奇想:也许刚才那出活报剧是段凯文一手编导的。她在电梯门外愣住了。赌博真能把人变得这样无耻吗?真能把段凯文变成卢晋桐、史奇澜吗?段应该是意志坚强的人,少年吃苦、青年奋发的段凯文没有卢晋桐和史奇澜那样优越的家境培养他们的脆弱,培养他们的自我纵容。
夜深了,晓鸥敢于放肆地想一想自己对老史的感情。不纯粹是感情,还有情欲。老史的放荡、老史的消极、老史的才情,合成一种老史才有的风流。晓鸥暗暗地相信,这是她一个人认识的老史。她甚至觉得,老史只在她面前做真正的老史。她憎恶老史的沦落,可她自己早已是个沦落的人,沦落到老史和她所独有的境界,形成了她和他独有的情调。
卢晋桐在晓鸥决定离开三亚那天发了条短信,他已不久人世,他对人世间最后的索取是儿子的陪伴。从短信息的哪一个字晓鸥都能品尝出情感敲诈的滋味。
电话铃响起,她认不出那个手机号。来电者头一句话就问她是不是梅晓鸥。答曰是的。对方说晋桐动了大手术,很想见他的儿子。对方听不见晓鸥的任何声音,又加一句,她只是传话的,主意该她梅晓鸥拿。传话的还是听不到任何声音,喂了几声,判断出电话没被挂断,声音嘶哑地再添上几句,人都快死了,还记那么大仇干吗,况且晋桐待她梅晓鸥不薄。
晓鸥挂了电话,推开儿子卧室的门。卢晋桐的老婆是个大度的女人,晓鸥有些妒忌她的大度。儿子从毯子里跳出来,一股浴液香味。他没有玩电子游戏,也没有上网。有母亲同在的三亚让他充实满足。他跳出毯子是要母亲看他腿上一道礁石擦出的伤。这伤不疼,只不过三亚的母子关系让他想撒娇了。
第十章
九指卢晋桐在梅晓鸥离开他之后狠狠相思过她。相思了好几年。这几年中他不受任何女人引诱,也不引诱任何女人,只跟唠叨没完的老婆过,他用这么一种〃生不如死〃的过法悼念与晓鸥爱情的死亡。之后他开始壮丽的浪子回头大举措。他用九根手指干十根手指都干不完的工作,亲自干广告公司的摄影、电脑动漫、电脑平面设计。因为他只能指望自己九个手指头,其他十指健全的雇员都走光了。他的回头晚了一点,公司利润恢复到最盛期百分之二十的时候,他得了癌症。是那种许许多多男人都为之受化疗、光疗之苦的癌。用他的话说,从今后就算东山再起也泡不上像样的妞儿了。他打电话这样告诉晓鸥。他打电话的目的是要晓鸥带儿子去看看他。他要死了,必须看见自己的生命是什么样的男孩替他活下去。
晓鸥把儿子送到北京,托了个朋友把儿子和两斤虫草送到卢晋桐家。卢晋桐倚病卖病,把他和梅晓鸥生儿子的秘史告诉了老婆。老婆看在他癌症的分儿上,没有和他大规模干架。卢晋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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