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第3/4 页)

我一程。我没有推辞，径直钻进了轿车。刘思哲坐在我旁边，她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了我一些最近的情况，我堆着笑脸应和着，心里却是刺骨的疼痛。想想当年，如果不是白慧慧，说不定我们还真能成为一对儿呢！而如今呢？是我应该替自己感到悲哀，还是应该替她感到悲哀呢？不曾想岁月可以这样侵蚀一个人。

忽然间，轿车咳嗽一声，停下了。我以为是到地方了，透过窗户一看，前面围着黑压压的一群人，还有几个警察在勘察着什么，我猜测大概是出了什么交通事故。五分钟过去了，群人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攒越多，将本来就不宽畅的街道围的水泄不通。我皱了皱眉头，问：“中心医院离这里有多远？”

“步行大约十几分钟吧。”

“那好，我走过去算了。”

“再等会儿吧。”刘思哲说。

“不了，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我朋友正盼望着我呢。”说完，我推开车门，跳了下去。人群如潮水般在我周围涌动，我像个溺水的孩子，拼命地向前扑腾。所有的人都如僵死一般，神情木然。

到达医院的时候，天色已经渐黑了。站在医院的走廊口，我听见梁一正失魂落魄地对我喊，快呀，快呀，嘉乐快支撑不住了。

我发疯似的冲了过去，嘉乐正瘫坐在一张长凳上。

“嘉乐，你怎么了？”我摇摇他的脑袋。

不见反应。

“嘉乐，你他妈的到底怎么了？”我提高了声音。

“……臭……臭小子，我还没死呢……”他慢慢地睁开眼睛，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说，“好……好日子还长着呢！”“对，好日子还长着呢！胡蕊还在等着你呢。你一定要坚持住啊！”我用力地抱了抱他，再起身，我望见自己的胸前盛开了一朵娇艳欲滴的花，那鲜艳的红，一下子刺痛了我的眼睛。

“医生呢，医生……”我扯开嗓子叫了起来。

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向我招招手，说：“过来，先交钱吧。”

我跑了过去，一摸口袋，顿时傻眼了。钱竟然不翼而飞了。

“别着急，再找找。”白大褂说。

我又翻遍了所有的口袋，还是没有钱的影子。猛然间，我意识到，刚才在人群中挤来挤去，一定是遇见贼了。我六神无主了，现在该怎么办呢？说什么也不能再推延下去了。我对白大褂说：“大夫，钱被偷了，能不能先做手术？钱的问题，我再想想办法。”“这可不行，医院都是这样规定的。”白大褂摊了摊手，做了个无奈状。

“医生，就帮帮忙吧！”梁一说。

“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真的不行。”

“我操，还说什么白衣天使，救死扶伤？全都是狗屁……你们到底有没有医德？总不能见着人白白去死吧！”我忽地大吼起来，刺耳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厅。

这时，尹明明送来了八百块钱。我接过钱，又掏出手机、存折以及学生证扔到桌子上，声音嘶哑地说：“我们都是学生，求求您了，他还年轻……求您了……”白大褂终于为之动容，他朝旁边的医生耳语了几声，然后点了点头。紧接着，嘉乐被抬进了急诊室。门随之“砰”地一声，关住了。

我们在门外开始了耐心的等待。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地跳动，牵动着每一个人的心。一会儿，胡蕊也从学校赶来了，她低着头，靠在墙角，什么也没说。

又过了漫长的半个小时，门终于开了。从急诊室出来几个白大褂。

“怎么样了？”梁一紧张的问。

摇头。再问，还是摇头。

我慌了，撒腿就往急诊室跑。一推门，嘉乐正安静地躺在那张凉冰冰的床上。

“嘉乐……嘉乐……”我使劲地摇他的脑袋。他一定是睡着了，睡着了。我不断安慰自己。我摇呀摇呀，可他为什么还是无动于衷呢？

“嘉乐，求求你，别睡了……”我抓住他的手，我要把他拽起来，他的手好凉好凉。我把他的手放在怀里，说，“别怕别怕，一会儿咱就暖活了……”

我哽咽着抬头，看见胡蕊正呆滞地站在那儿。

“……好日子还长着呢，你看，胡蕊来看你了，其实她是爱你的呀，你快看啊！”我伸手去掰他的眼睛，可我的手还没有触到他的脸部，梁一就从后面死死地抱住了我。

“他已经死啦！”梁一在我耳边喊了一声，震得我心口发痛。

“不，他没有死……”我愤怒地握紧了拳头，朝着梁一的脸上砸去。梁一趔趄了几步，抡起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