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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暖阳懒懒照射着街道,姹紫嫣红的鲜花在冬日里渺无影踪,莫云岫兴致勃勃地挥鞭,策马纵横在郊外。一班难得被县太爷放假的县衙职工,同样好心情地纵马跟在莫云岫后面。马踏长街,年轻的脸庞洋溢着青春的气息,连带木瑾茗郁闷的心情都转好不少。
莫云岫的游玩兴致从那天开始后一发不可收拾,有事没事就带上一帮下属往郊外纵马,兴致好的时候甚至组织过小型狩猎,射的是郊外胆小的野兔野鸟,当然,木瑾茗连一只兔子都没射到。
天生五谷不勤的体质,能指望她射到猎物?衙门的文职人员大抵象她这般体弱,随着莫云岫疯了几次之后忍受不住骑马的颠簸,再到郊外就自发地聚集在一起,在凛冽的寒风中,围坐于枯树底下,饮茶诵诗,讨论讨论时政,也算应景了。
眼见县太爷的喜怒哀乐都围绕着小小的师爷走,老管家终于察觉大事不妙。谁没有年轻荒唐的时候,玩玩还行,若动了真格那就得严肃对待了。老管家修书一封,八百里加急送往了上京莫家,等待老侯爷示下,这边更加看紧了莫云岫,唯恐闹出什么不好听的事情来,耽误了少爷的锦绣前程,也辜负了圣上让少爷来逸远县历炼的良苦用心。
晃眼间,大半年过去,眼看就快过年了。管家估摸着他写的信也差不多该有回音了,在年节前越发地忐忑不安。莫家只有这一位嫡出的少爷,肯定会在年前接他们回上京,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会派谁来接人。
寒冻千里的逸远县街道,即使白天也因为寒冷少有人迹,匆匆几名行人从身边跑过,呵着热气跺着脚。木瑾茗缓步行走在街道上,心里因为惦记许久未来信的连宜而不安。连宜自到了外地每月一封报平安的信是固定的,只是这段时间,已经连续两三个月没有音信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在外面受苦?木瑾茗抬头望着仿佛冻住似的冰冷城墙,叹息一声。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城门口意外地围了一圈衣着臃肿的人群,将通往主干道的一条路堵得严严实实,想去主道上的各色马车只得绕道远行,也有那等得不耐烦的车夫提高了声音在吆喝。
马嘶声,鞭响声,喝斥怒骂声,夹杂着高声的哭喊,一片喧哗。
木瑾茗在衙门耳濡目染,早把自已看成衙役一伙,见些情景立即毫不犹豫地走过去,看能不能帮忙疏导交通。逸远县地处偏远,象这样堵在主干道的情况实在比较少见。
“出了什么事?”木瑾茗问道。
围观热闹的认出她是衙门师爷,连忙回话:“木师爷,打死人了!”
木瑾茗神情一肃:“打死什么人了?”
“是那个盲人王老六,跟他家老爹起争执,拿板砖拍死了王老爹!”
木瑾茗一听这事情大了,连忙分开看热闹的人走进去:“让让,我是衙门的人,快让让!”
众人慌忙闪开。
木瑾茗一眼看到围着的三个人。一名就是观者说的盲人王老六,显然受了惊吓呆呆坐在地上。另一名伤者头朝下趴在地上,后脑袋汩汩流着鲜血,鲜血从颅边渗下,渗进冰冷的泥土中。还有一名年纪轻轻的小伙子,紧挨着王老六坐着,脸色苍白,是王老六的儿子顺子。
木瑾茗没顾得上看别人,只一眼看到流血的王老爹,倒吸一口气,快步上去扶住他肩膀,先探了探对方鼻息,察觉呼吸细线也似的象随时会断掉,立即冲旁边厉喝:“愣着干什么?先救人啊!”
众人一愣:“不是死了吗?”
木瑾茗懒得搭理这群蠢货,死没死不会探鼻息吗?瞅了眼老汉后脑的伤微微皱眉,抽出洁白手绢捂住他头颅,又脱了棉袄覆盖在他身上。这时节县衙的衙役也赶过来了,驱赶开围观的人进来帮忙。
受惊的王老六一直喃喃自语:“是我打的,是我打的,我打死了我爹……”顺子大气不敢出地挨在他身边,地上一块断成两半的青砖,显然就是伤人凶器。
衙役抬走伤者,锁链一甩铐住王老六就要拉走。
木瑾茗阻止衙役带人,目光凝注在盲人身上:“王老六,你确定是你伤的人吗?替人背罪可不好!”
衙役和王老六皆是一愣,王老六抬眼看她,无焦距的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是,是小民杀的人,不关他人的事!是小民……”
木瑾茗冷哼一声,寒风刺骨冻得她直哆嗦。衙役小五好心地脱了夹袄给她穿。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