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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凝望半晌,连宜喃喃开口:“你是谁啊?”
老乞丐眯着长满眼屎的眼睛,硬挤出几滴伤心泪:“我是你,滴亲滴亲的亲娘舅啊!”
连宜脸色铁青,抿唇:“谁指使你来捉弄我的?”
老乞丐心虚了一下,想起到手和没到手的赏银,把心一横,使出撒泼打滚的本事,叫花棍在地上拼命敲着,手指颤抖地指着连宜就是一顿好骂:“你这个不孝的子孙,娘舅我家乡遭了大灾,一路讨饭来到这里,原指望找到连家妹子好有我老人家安顿的地方,结果刚到这里就听说弟妹去了,你还把含辛茹苦抚养你长大的嫡亲大哥害得打板子,如你母亲一般的大嫂掴了嘴巴,你好歹读过两年书,扪心自问,这些畜生一样的事情是你干得出来的吗?简直忘恩负义狼心狗肺!娘舅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了你,你又嫌弃我老人家要过饭,竟然想蒙蔽双目不愿意认亲了!象你这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读书人哪配在衙门里头当差!这位大人明察秋毫,一定要为小民伸冤啊!”
木瑾茗瞠目结舌地看着唱念俱佳的老乞丐,惋惜他如此人才只能当个乞丐。
连宜瞬间就明白过来了,脸色越发难看,抿着唇一言不发。
莫云岫乐得一旁看戏。其他人神色诡异。
连宜顶着所有人针尖似的目光和小声的议论,衣袖底下的手越握越紧。果然,连一条生路都不给他吗?责打兄长没有内疚是假的,他心里多少还抱着丝对亲人不切实际的幻想,幻想兄嫂某天良心突然发现,果然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一般不切实际。如此折辱他的名声,大哥是想赶尽杀绝吗?!
在县太爷面前毁了他的名声,等于毁了他的前程。他自问从小没有做过一件坏事,连踩死蚂蚁都不敢,只因为父亲教导他与人为善,夫子教育他要做道德的标杆,他学会了低头,他窝囊地在愚蠢的大哥面前讨生活,他不蠢,低头是当时审时度势。
但是如今,再一味隐忍,让大哥得逞了去,他就是真正的蠢人了。若做好人要一辈子受欺,他宁愿做个得势的奸佞小人!
连宜的心微妙地变化着。
木瑾茗出来赶人了:“你别胡说!你可知道上面坐着的是谁吗?胡说八道是要判欺诈罪的!”
老乞丐缩了一下脖子,平民对官家总是有莫名其妙的惧怕,但一想到钱腰杆又挺直了。左右不过一刀,他一个混不稽的乞丐他怕谁?
“娘……舅……”仿佛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不象认亲倒象是苦大仇深的仇人。
木瑾茗愣了一下,转头奇怪地看连宜。
连宜擦着眼睛从地上爬起来了,几步跪到乞丐脚下,不嫌肮脏地抱着他的大腿嚎哭:“娘舅啊,你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都怪连宜不孝,你打骂都是应该的!娘舅啊,你弄成这个模样,不要怪外甥一时认不出你来啊!”
木瑾茗傻眼了,她认识连宜这么久,上溯到他的祖宗八代,都没听说过有这样一个讨饭的娘舅?好巧不巧又是在县令大人面前演了这场苦情戏,未免,太巧了。
老乞丐只管不住嘴骂痛快了,不提防被孝顺外甥抱着大腿哭,一时之间有些无措,惊慌的目光直往门外溜。
莫云岫勾起嘴角,盎然有趣地看着,这出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得不到指使人的明确回复,估计幕后的人也是傻眼了。老乞丐在连宜嘘寒问暖下心不在焉地应着,连宜真诚的表情不容作假,憨厚的面容更添一分可信,酒铺内的众人慢慢地聚拢过来,帮着连宜劝解老乞丐跟着子孙回去安享晚年。
老乞丐乐得顺水推舟,得一回的赏钱终究没有得一辈子孝顺保险,傻子都会选择后者。老乞丐果断背叛了幕后金主,剩下的赏钱也不要了,乐呵呵地跟着连宜走了。
连宜向莫云岫恭敬地告了退,搀扶着老乞丐走了。
酒铺内的众人又是一阵议论,直觉得象看了一场人生大戏。
木瑾茗傻傻地看着他们走远,连宜始终没有回头,连一个打信号的眼神都不曾给她。让她无端在生出种被排斥在对方生活圈外的萧索感觉。
莫云岫看了看连宜,又看了看木瑾茗,好心情地出言嘲讽:“平时只知道连文书迂,想不到还是个迂腐的大孝子,连来历不明的乞丐都可以认作亲娘舅!”
木瑾茗:“……”
从酒铺出来之后她直奔许老家,果然看到连宜和许老商量着什么。连宜面带惭愧:“给师傅添麻烦了,每月的月银我会一文不落地交给师傅,请师傅代为照顾一下我家亲戚。”
许老吧嗒着烟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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