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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是这样,我不希望两头担心。”
两头担心?一头是台湾的事业;另一头……他的心挂在周蓉蓉身上?
育箴选择当缩头龟,迅速关上房门,再也不听他对周蓉蓉的关心。
把文件摊摆在床上,一张张杂乱无章。无章序的不只是公文,还有她的心情,纷乱……
她的工作因心情滞碍,她的耳朵不肯专注,自动拉直,窃听门外声音。那是国际电话啊!他们一聊聊了将近两个小时,谁说分手男女不能成为好朋友?他们不就是最好的见证?
或者,他们从未真正分手……念头闪过,育箴心惊。
那么,她原本不定的婚姻不就更加岌岌可危?她假戏真做的梦想不就必须暂停?
不要想!不要再去想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弄清楚,你们只是室友,所以,请专心工作,OK?
用力紧闭眼睛,再睁开,她逼自己进入工作情绪。
“对于监护权的争取……”
门被敲开,好不容易定下的心,又移了位。
育箴走到门前,拉出笑容,打开门。
“我可以进来吗?”博承问。
他的心情好多了,因为刚刚那通两个小时的国际电话?
育箴酸了酸心,涩涩的苦味卡在喉间,吞咽不下。
“请进。”她大方,让出一条道路。
博承进门,看到满床、满地的文件,他回头笑问:“你在工作还是在战争?”
“我的工作和战争性质差不多。”跪在地上,她把一张张档案数据归位,
“最近接了什么案子?”
“一个监护权争取案、两个离婚官司、两个遗产官司,和两个公司互控产权侵犯,后面这个是大案子。”
“听得出来你很忙。”
“的确。”她不否认。
“你这里太小,我在书房加摆一张桌子,以后工作你可以到那里去。”
“谢谢。”
“需要计算机吗?”
“我有NOTEBOOK。”
“嗯,很好。”他看看东又看看西,眼睛四下搜寻。
“有话想告诉我?”
“今天……很抱歉,下午我接到一通电话,它让我的心情糟糕。”
“而刚刚那通电话解救了你?”育箴反问。
“对,刚刚那是……”
不想再听一次周蓉蓉的魅力,她截下他的话——
“其实你不用向我报告是谁打电话给你,因为……我们不过是室友。”
看看育箴,他认定她在生气,才会拿他的话来围堵自己。
“律师是不肯吃亏的人类?”
“我退让一步,对手会进攻一尺,情况很像中日甲午战争,中国的软弱割舍掉台湾,我的软弱会让委托者倒霉。所以律师想吃酸、吃辣、吃甜,随便,但千万不能吃亏。”她用长篇大论掩饰复杂情绪。
“这次是甲午战争,下次呢?尼布楚条约?北京条约?”
“你的书念得比我想象中好,我还以为有我这个枪手,你从不读书。”
“那是你的自以为是,相信我,我绝不在你的想象当中。”
对啊!她总是自以为是,以为即使坎坎坷坷,他们的姻缘线会走到最后;以为尽管他无爱,但她有心,就算爱情发展迟缓,总有一天,它会长得茂盛郁菁。
她笑笑,沉默。
“怎么样?新生活适应得如何?”
“现在才来问‘新娘'适应如何,会不会有点慢?”
“我承认我忙坏了,不过几星期下来,新聘的员工慢慢上手,情况好了不少。”
“我知道你忙,放心,我不会在这上面同你计较。”
“爸妈说,你每天都回来陪他们吃晚饭。”博承说。
对这点,他心存感激,本想把父母接到台北照顾,没想到,照顾父母亲的工作竟全由育箴替他代劳。
“嗯,苏爸苏妈认为住这里什么都好,就是寂寞了点,不像老家,左右邻居常来闲聊,不过,我爸妈找到新乐趣,看看再过些时候,你爸爸妈妈会不会加入他们的新嗜好。”
她找些话错开话题,从来从来,她都不想要他的感激,不过……她想要的东西,他不愿给也给不起。
“什么新乐趣?”
“种植有机蔬菜,我妈在阳台上面养一大堆豆苗、小麦草,晚上我才刚被逼着喝下一肚子绿色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