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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白离开后,司马逸沉默了很多,许多话堵在心里,没有人可以倾诉,也就不再想让它们流露出来。沁芳有时候会让他想起风瑜,狂怒过后,他开始记起风瑜的好,只是覆水已经难收,他也只能替风瑜另寻了一处好墓穴,为他重做了一场法事。
他时常会想起李章在诏狱中与自己的对话,想他说的看见与看不见,王爷和侍卫,隐隐觉得自己懂了他的意思。
他依然会时时摘下龙渊慢慢擦拭,眼神慢慢地飘远,神情温柔得会让沁芳怔怔地落泪,他却恍若不觉般将飘远的思绪再缓缓地拉回,慢慢将剑归鞘。每当这样的时候,沁芳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司马逸也完全的旁若无人,渐渐竟成了每日的仪式。
穆严送来宁州暗卫关于侵地案的情报时,司马逸非常吃惊,震怒之下询问穆严,却是从未有过此方向的指示,言语间穆严更是对宁州的暗卫颇为赞许。司马逸虽然并不怎么关注暗卫的情况,却知道靳白训练暗卫的首要标准就是服从,自作主张向来是暗卫的大忌,他们可以将发现的异状全部上报,却不会在没有指令的情况下针对性地将某一类的情报彻底查清。换而言之,他们永远都只是采集情报的蜜蜂,而不会是稳坐八卦阵的蜘蛛。
司马逸隐约觉得事有蹊跷,也只想到也许是靳白并未完全置身事外,遂在白杉也给了自己一个含糊其词的回答后,将靳白又召了回来。
宁州侵地案让司马逸又大刀阔斧地将朝政整饬了一番,有些州郡更是和宁州一样,将均田制又推翻重置了一趟。朝廷官员们也在这次整顿中又经历了一次震荡,一些上了高位就得意忘形的寒门士子被拉下了马,清明有理想的世家后人开始重新进入朝堂,肃帝的建平新政开始了真正良性的进程。
临近年关时,诸事皆已办得差不多,司马逸难得空闲地将此次事件的大事纪要仔细看了一遍,看罢却反是眉头深锁,让知事找出宁州案的全部卷宗,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后,面色阴晴不定,扬声唤来喜公公,却又踟蹰地半晌没有出声。
喜公公看着摊了一桌子的卷宗,试探着问:“皇上可是要传哪位大人觐见?”
司马逸犹豫再三,终是将到了口边的名字换做了另外一个:“去把林泰安叫来!”
喜公公出去了,好大一会功夫,刑部尚书林泰安才气喘吁吁地进来,请安后有些忐忑地看着面色不善的皇上。
司马逸详细问了宁州相关案件的调查取证以及审讯情况,特别是东平寨屠寨案,不时提出几个疑点,林泰安一一据实禀告。
“如此说来,此案并无苦主原告?”
“是。案宗夹于侵地案卷宗中,却是侵地案事发的源头。”
“与侵地案一样皆是证据翔实?”
“正是。亲往宁州的钱大人都说从未办过如此好办的案子,每桩证据皆是最关键之处,无须多费功夫犯人就都招认了。”
司马逸点头,翻出一份审讯记录,又问道:“此处为何有涂抹的痕迹?”
林泰安见司马逸果然盯上了这个,不禁有些着慌,辩解道:“笔录的师爷有些耳背,听错了……”
“哦?”司马逸随意地翻了过去,却又貌似随意地继续问道:“那日林大人也在旁听吧?他说了什么?”
“没……没说什么。”林泰安额头开始冒汗。
司马逸冷冷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林泰安咽了口唾沫,闭着眼睛豁出去似地说:“那个犯人说,说他在云南看见了李侍卫。”
“哪个李侍卫?”
“就是……皇上身边那个……”
司马逸啪地合上了手中的册子:“他看真切了?”
“……他说他看真切了。”
“那个人呢?”
“尚……在狱中。”
“起驾!”
谈锦博没想到自己竟然真有面圣的一天,虽然被那气势压得半点也不敢抬头,心里却对平度感激万分。
这是大理寺的一间偏室,司马逸背着光坐着,看着地上囚衣邋遢须发凌乱的谈锦博,半晌没有出声。
谈锦博战战兢兢地跪着,心里默记着平度让自己编的话,紧张得反反复复只记住了一句。
司马逸说话了,声音带着极大的压迫感,听在谈锦博耳中如闷雷一般:“你看见了谁?”
没头没脑的一句,却是谈锦博一直在等待的一句。他身子一抖,立即就大声喊了出来,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是李侍卫!李章!”
司马逸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