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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苏脑子不清醒时可能很喜怒无常,却简单易哄,有些白痴。假若还有几分清醒,就会露出尖刻无情来。可惜,年岁太久,真真假假,他早分不清。
离开时已天黑,流弋在路边打车,夜风很大,有些寒冷。他想起那个叫秦柯的男人一直没有出现,这个人与流苏的爱情什么的他已不再去想,他现在只等结局,继续这样下去或者放弃。到时他和流苏会离开,重新生活在一起。
临州是个很小的县,只有五所高中,规模相差不大。年轻的男人多大多跑到了大城市里务工,留下的多是老人和小孩。这样的环境里,读书不再被当做唯一的出路,学校风气并不很好,大多抱着混日子的敷衍态度。
流弋在这里像是个异类--来自大城市,重点高中,一张纤秀精致的脸,笑起来有点拘谨和腼腆。但好奇过后一切便归于平淡,他们会发现流弋漂亮的躯里并没有让人惊艳的东西。像一个美丽的贝壳,早就被海水沙砾腐蚀了生命。
住校的生活简单枯燥,晚自习后回寝室后常常疲惫得不想说话。加上原本就不擅长交际,沉默少言,很容易被忘记。
但是他喜欢现在的生活,感受不到什么敌意和厌恶,简单乏味,心无旁骛。唯一不好的是这里的教学水平太差,他缺了不少的课,开学的第一天听得有些蒙,云里雾里的感觉。
班主任是个教英语的女老师,因为流弋出类拔萃的成绩和文弱外表而对他有种近乎固执的偏爱。流弋简直受宠若惊,被夸奖时总是谦卑地笑笑,看上去笨拙得单纯。其实只是习惯而已,该表现得单纯时单纯,该微笑时微笑,说到底也是另一种形式的世故。
学校大门外是一条灰尘很重的马路,有大卡车来来往往,给初夏都蒙了一层灰色。流弋背着书包沿人行道走时有车在后面摁喇叭,回头就望见孔文从车窗伸出来的笑嘻嘻的脸,驾驶位上的是寥冬,挡风玻璃后的笑容很淡。
“上车吧,老大的新车,帅吧?特意来接你的。”车子在他身边停下,孔文打开车门邀他上车。
流弋看看车又看看寥冬,有些惊讶,上了车却没一句话。
廖从后视镜里看流弋,消瘦的一张脸,尖细下巴,长短不一的黑发乱乱地衬着过于白皙的皮肤,看不出过得好还是坏。
目光在镜子里忽然和流弋的对上,寥冬有些犀利地抬了一下眉峰,心脏跳得很快,上次那股悸动的感觉又袭了上来,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痉挛似的紧了紧。
只是不经意的一眼,却很勾人。
而流弋没有这样的自觉,脑子里全是语数外字母数字的混乱斗争,想的都是和考试有关的东西。他是头一次这么有目的的玩命学习,不是为理想那么高尚的目的,只为离开更远。他现在无比确定,自己喜欢陌生的感觉。
廖冬带他去喷泉广场边的一间酒吧。里面的风格偏清亮,民谣风格的音乐,周末去那里的很多都是附近的大学生。流弋捧了一杯鸡尾酒坐在角落里,杯子里混合的液体酸酸甜甜的像是饮料,酒精味很淡,度数却不低,刚喝了半杯头就开始晕。
廖冬在离他有些远的吧台前抽烟,有个女人半坐在他身上,低语调笑,烟雾缭绕里隐晦而暧昧。
平日里安静的人喝醉酒往往很颠狂,流弋就是这种人。寥冬已经见识过他哭闹骂人,难以安抚的样子,趁他还没喝太醉就夺走了手里的杯子,“又是孔文给你喝的?”
流弋眨了下眼睛,感觉视野模糊。他的眼睛很漂亮,尾梢上扬,抬眼看人时已然很妖,喝醉后带了几分迷离就愈显得媚。
廖冬穿过他的腋下把人抱起来时身体不受控制地燥热起来。少年的身体瘦而柔韧,抱在怀里的感觉很舒服。廖冬身上有刺鼻的香水味,流弋皱着眉在他怀里挣扎了几下,直到寥冬威胁再动就把他扔出去才安静下来。
流弋只是头晕和脱力而已,还没醉到神志不清的地步,“我没醉呢,挺好喝的。”
结果晚上回去就开始胃疼,疼出一身的虚汗还有点说胡话,寥冬喂了他药抱着他睡下。
第二天醒来差不多已经是中午,流弋翻了个身,睁着眼睛,忍受喝酒和胃疼引来的发烧余痛。寥冬进来时刚好和他四目相对,“醒了就吃点东西。”
廖冬端了一碗粥喂他,流弋不自在地接过来自己喝。
昨晚他胃疼的厉害,但隐约记得廖冬好像吻了他的唇,类似安抚和试探,不是很好的感觉。
廖冬站在床边,习惯地点上一根烟,流弋在想事情时总像是在发呆,抿着嘴,眼睛一动不动。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