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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撞之声,只震得落木惊飞,尘沙滚滚,半晌方息。那只最大的虎,业已纵跌出十丈以外,瞪着一双虎目,死在地上。
原来元几天生神力,那一剑用力太猛,剑又是柄旧剑,只一下便横刺入大虎头颈之内。那虎负痛一拗,立时折为两段,也是元儿与那少年命不该绝,大虎纵出去,偏又与那群虎相撞。它们互相撞扑挤跌,势子一缓,二人便行相见。
那少年正是元儿的表兄甄济,流离逃亡,困在山中已有多日。饥疲悲痛之余,突遇群虎包围。若是别人,早已丧了性命。幸有全身本领,才得支持了半日光景。眼看危机一发,忽听头上虎啸声中,面前林隙中纵起一条黑影,这才看出岩上还有一只大虎扑下,面前群虎又要一拥齐上。刚喊得一声:“我命休矣!”那虎已落在面前。正待拼着命一剑刺去,那虎倏又狂啸一声,往外纵去。跟着落下一人,定睛一看,正是元儿,不由惊喜交集。
二人虽然相见,因为崖前群虎虽是自相撞扑了一阵,虎威稍懈,势子略缓,并未退去。仍各蹲踞崖前,时而扬爪张牙,发威长啸;时而站起身来,竖起条条长尾,将背一拱一抖,身上五色斑斓的短毛根根直竖,越显肥壮,威猛无匹,做出那欲前又却的神气。
这时元儿看清除已死去那只最大的和一只最小的外,剩下还有三只,每一只都和黄牛一般大小。后面倚着峻岩,并无退路。眼看天是渐渐黑了下来,太阳业已落了山,一片暮霜沉沉笼罩,只剩碧大云光的反映来辨别眼前景物。天光一黑,那虎的啸声也越来越紧。
知道大再黑下去,情势愈险。在这极险危难恐怖之中,二人都是一般的心思,想寻逃生之路,什么话都顾不得说。甄济手中还有一柄寒光耀眼的长剑。元儿的剑已在纵身刺虎时,被虎负痛一拗,折成两段。上半段被虎颈带走,只剩下了尺许长的半截断剑在手中。
万一外面三虎乘黑来袭,如何抵御?
二人正在无计可施,元儿猛想道:“昔日误人怪兽蟆狮巢穴时,曾将一块很重大的封洞石头推倒。自己和甄济负隅抗险,不敢出去;外面三虎只管作势发威,也蹿不上来,似这般相持下去,黑夜之间,人哪里抵得过虎,这岩凹内有的是大小石块,何不取石击虎?侥幸如能打死两个,只剩一个,就不足畏了;即或不然,能将虎击走得远一些,也好趁势冲出,逃到平旷之处,再与它对敌。总比在这岩凹之内负隅死守,有力难施,要来得强些。”想到这里,一边留神外面,一面对甄济把话说了,甄济饥渴劳顿之余,又被虎困了大半天。已是精力皆敝,自分必死。忽遇元儿这个救星,不啻天外飞来,才得略为喘息。惊魂乍定,心志已昏。一听元儿之言,颇以为然。略一商量,竟去寻摸石块。
元儿嫌那断剑无用,索性把它丢掉。准备挑那大石,双手捧石击虎。甄济一手持剑,注视外面三虎动作,一手乱摸,也打算积下数十块碗钵大的石头,再行动手;元儿又恐石头不能奏功,专挑选那些大的。
这时天已深黑,月儿被左近山头挡住,仅仅山角上透出一些清光,下面仍是黑沉沉的。只有那三对虎的眼睛,在暗影中闪动。元儿还看得出那三虎的形象,甄济简直连虎的形象都看不出。偏生岩凹中碎石块虽多,能用的却少,拣了一阵,二人合在一起,才积了不到十块。元儿怕不合用,见岩壁上山石磊剞,突出的甚多,一时发了痴想,打算硬搬了下来使用。然而任是元儿天生神力,这生根的山石,怎能搬得动。费了无穷气力,才弄到手了两块有二尺大小的山石。这两块石头,离地高有数尺,原一同附在岩壁隙缝里一株挺出斜生的短松的根际下面,并非原生之石。再加上元儿力大,无心遇上,一搬便落,树根却现出了有三尺多方圆的洞穴。元儿也未在意,反因取石时纵身攀岩,想起初来时那吊睛白额大虎所盘踞的那块危石,不由心中一动。匆匆又告诉了甄济,准备万一冲逃不出,情势危急,便攀松枝而上,再由松上纵到那块危石之上,以作退身地步。
二人估量山石不易搬动,徒费气力,便各自捧起一块石头待发。那前面三虎也都纷纷立起,在岩凹外面紧紧绕转不休,咆哮之声震动山谷。二人知道是虎饿思食,只要一个在前扑来,余下两只也必一拥而上,来势猛恶,万难抵御。不如先下手为强,只要打死一个,形势便缓和许多。
这时月光已由山角转来,正照岩凹,眉发毕现,里外一片清澈。那三只大虫早已腹中饥饿,一经看真,越发磨牙发威,涎沫飞溅,顺虎口直喷白气。二人看见当前一个较大的正向着岩凹蹲身蓄势,一条长尾把地打得山响,就要扑到。连忙一声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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