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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有很沉重的东西将他坠得无法自由动作。
低下头纳闷地打量自己,他这才发觉身上有套笨重的黑色金属铠甲,脚上还穿了双长筒战靴,靴尖及靴腰都镶嵌着熟铜钉。最过分的是,圆盘形的胸甲尺寸竟然有最大号的盘子那么大,而且要厚重结实得多,压得他直不起腰。
瞋目结舌地盯住胸甲上那个转轮的标志,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原本在菩萨那里打盹,后来做了个噩梦,醒来后就变成了这付奇怪的打扮,这不是……梦里那人的装束吗?现在怎么会突然跑到自己身上来了?
见一千坐在草丛里发呆,黑马不耐烦地用头顶顶他的后背,蹄子将脚下的青草踏得液汁乱飞。
懵懵懂懂地努力站起身,一千爬上黑马后背,抓住马鬃举目四望。
处在较高的位置后,四周景物看得更加清楚。他现在所处的是面缓坡,下方很远的地方隐约有个大湖,其他几面则全是长草波动的平原。
皱紧眉头凝望着那个湖,他的眼中倏忽闪过一道亮光。
“驾!”
他忽然高声催动黑马,一人一骑直奔向大湖。
黑马兴奋地散开四蹄开始狂奔,如雪的蹄子踏开碧绿的长草,丝绸般光滑的鬃毛流动在花海里。它轻捷无声地奔跑着,仿佛一团暴风雨前疾走的乌云,风驰电掣般无拘无束。
湖渐渐大起来,轮廓变得越来越清晰,一千的神情也越来越凝重。当最后停在湖边时,他的表情完全变了,由忐忑变成了彻底的震惊。
这个湖大得令人咋舌,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一定会认为刚才那个梦境仅仅是个梦而已,然而现在……
抓紧鬃毛的双手越收越紧,用力之大令神骏的黑马都不舒服地摆了摆脑袋,而他却全然没有意识到。
在湖边依样长着成片成片的矮芦苇,雪白的芦花被风送到四面八方,野鸭子在芦苇丛中嘎嘎地叫着,不时有一两只游过附近的水域。湖水很清澈,站在岸边能看到水下白色的芦根和柔细的水草,偶尔还可以发现一些体积很小的游鱼。
这里是如此安宁祥和,所有生物都自由生长着,以它们最原始的状态以及意愿。
压下激动,一千跳下马,单腿跪在潮湿的岸边探头看向湖水。
湖面上映出一张年青的脸,尖尖的下巴,长满雀斑的鼻梁,短短的头发搭在额前,这是……他自己。
怀着既失望又安心的奇怪心理,他起身沿着湖岸缓缓走着,不时拨开脚下的长草低头察看,似在寻找着什么。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下意识地就这么做了。
不用一千招呼,黑马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一人一马仿佛已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建立起了相互信任和依赖的感情。
走出半里路,一千停下脚步,目光奇特地盯住草丛中一方倒塌破损的石碑,拨草的双手僵在半空。
那是块很普通的素面青石碑,上面雕刻的碑文大半已被泥土糊住,一道很宽的裂纹惯穿了整个碑面,边角也残缺不全了。
僵立片刻,他蹲□子,伸手拔了些青草团成团用力擦拭石碑上面的那些泥土。湿泥一点点剥落,逐渐露出下面掩盖住的斑驳字迹,方正的隶书显得大气磅礴端庄肃穆。
“生于斯,殒于斯,不知应悔,莫道当归,唯愿浩气与天地共存之。缚于阴历元年元月元日提于……”
碑文的最后四个字因破损的过于厉害,完全无法辨认了。一千用手抚摸着那些因岁月磨砺而留下的痕迹,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
他到过这里,曾经在某个已经遗忘的年代。他确定,但毫无证据。
抬起头,将视线投向远处的湖水,他忽然发觉天色似乎变得比方才暗了。那些明亮的水光不知在何时已经减弱了强度,现在只有微弱的光斑在水面及芦苇丛中跳动。芦苇的影子加深投在波纹不断的湖面上,野鸭子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四周因此显得更加宁静而空旷。
“光荣之原,我又回来了。”
收回目光,一千喃喃自语,然后愣怔,再然后脸上现出沉思。
是的,这里就是光荣之原,阎王大人曾经战斗并牺牲的地方。
方才那个水中人就是一千曾在偏殿见过的阎王大人,而他说的最后那句话是:“你快回来吧,莫非你已经忘记他了么?”
因此,why?为什么会这样?阎王大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梦里,为什么要对他说那句意味不明的话?那个“他”又是在指谁?还有,他现在为什么会穿着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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