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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不开心?」宫弦茫然伸出手去摸宫引的头,鼻间终於泛起一阵酸意,「我不知道……小引,我只有你了。」宫引柔顺的偎在他怀里,便如许多年前两人独处时一般,一片雕栏玉砌之中,唯有此地还馀半分暖意,宫弦再一次想起那人热烫紧逼的怀抱。从今以後,再没人敢那样对他。「哥哥,你在想他……我也在想,他怎麽那样容易就死了?你把他葬在哪里?我想去看看。昔年他也算救过我一命,我去拜祭他一场并不为过。」宫弦紧抿嘴角看向宫引的脸,语声变得冷硬了几分,「毒是你拿给我的,现在你又不忍?为大事者须杜绝妇人之仁,小引,此事不要再提。」宫引面色凄然的垂下了头,犹豫片刻才道:「我只是……只是怕你日後後悔,若他还有一分活路,我便……」「荒唐!他气息已绝,是我亲自查证,你脑子糊涂了吗?」宫引目光一闪,断断续续的道:「可是……他那等高手……说不定……」宫弦拂袖而起,皱眉轻喝:「闭嘴!」宫引被他这声轻喝吓得身子一抖,眼眶都发红了,宫弦这才极力压制心内烦躁,放柔语声道:「小引,朕身体不适,先回宫休息。有事明日再议吧。」随即移步向前,不再回头。自此之後,宫引再不敢在他面前提起那人,但宫引那几句话却像在他心里生了根。「他那等高手……说不定……还有一分活路……」日夜不安的想了三天,宫弦始终无法消除心中的怀疑。宫引所说其实不错,回头细想那晚景况,也颇有些不合情理之处。以那人日常的狂狷脾性,怎会在意死後仪容?竟在临死前刻意要求自己留他全尸,此为疑点之一;那人毒性发作之後,不到一柱香便毒发身亡,跟父皇毒发时的情形相差无几,以那人内力之深,即使旧伤未愈,如此虚弱也未免太过。此为疑点之二。莫说是两个疑点,就算只有一点,宫弦也不可能睡得安心。这许多年来,秦非情曾为他蒙面击杀皇族显贵数人,即使千万人中亦可取人首级自由来去,而且嘴风无疑是天下间最紧的,甚至是除了宫引之外,他唯一相信的人。这样的一个人、一把刀,若要掉转头来对付他,同样可以轻松取走他的首级。更何况,秦非情几乎知道他所有的秘密——那些见不得人的、邪恶或者凄惨的秘密。他杀了秦非情之後,本有些难以言述的空虚惆怅,他也不知道那是不是伤心。但若并没有杀成,那些空虚立刻便化作无边无际的忧虑与恐惧。夜半二更时分,几个人影悄悄潜入了京城近郊的行宫。说是潜入,乃因新帝登基当日就已封了这个行宫,正门处御笔亲提的封条无人敢拆,这群人走的是侧门小道。当先的一人全身黑色衣袍,头顶玉冠,腰配纹饰颇为华丽的长剑。後头的几人都低头跟著,腰也略略弯下,一看便知只是前面那人的仆从,每人手里还拿著一把铁锹。前头那人正是宫弦。他左思右想了好几日,实在睡不安枕,终於带了当日办事的几个影卫去秦非情埋骨之处掘坟验尸。那晚他被秦非情缠绵悱恻的姿态所惑,竟致情绪大动,如今想来确是不够狠绝,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还是亲眼去看了才得放心。行至那个荷花池旁边,一座新坟孤零零的立在月光笼罩之下的空地。他忍下心中微微恻然之感,命影卫们挖开新土,不多时一具上好的檀木棺材便完完整整的露了出来。他沉思片刻,亲自上前揭开了棺木,本以为棺内多半已空,说不定还留了些嘲笑讽刺之物,棺内静静躺著的那具躯体却让他登时如遇雷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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