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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走?”
“明天。”
“噢。”
看他垮了脸,一幅遗憾地样子,我笑着调侃:“怎么?要请客报恩?”
他抬头,郑重地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
我大笑起来:“你一直都在纽约?”
“不是。我刚到美国半年而已。我在蒙特利尔长大的。”
怪不得——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一点儿不像纽约人。
我观察着他,目测他不超过25岁:“来读书?”
他想了一会儿,摇头:“应该说首先是来寄宿,其次才是读书。”
“寄宿?”
他点头:“我现在住在我的叔叔的朋友家里。”
我点头,没吭声。
“他是个好人,不过就是严肃了点,有时候太冷了。但是最近有个好现象,他偶尔会说几句冷笑话了!”他朝我开心地
笑,“这是我的功劳!”
我终于憋不住地笑出声,笑声在空荡荡的街上回响。我这夸张的举动,惹得那男孩一脸纳闷儿地看我。
“到了!那个就是我家!”
我们走了约莫二十分钟,他伸出手,指向前面白色的建筑。
我看了眼,点点头。
“要不要进去喝杯水?”跟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好意地邀请我。
我摇头:“我还要去接个人,你回家吧。”
“你真的不来?”他不甘心地追问。
“你胳膊还真不知道酸啊!”我敲他脑袋。
做完了我反而愣了。对一个刚认识的人,我竟然会做这么不着调的事儿,还真神奇了。
他冲我皱了皱鼻子:“好吧。那你下次再来纽约的时候,记得一定要来找我!我欠你一顿饭!对了,你叫什么?”
我思索了一会儿,笑着回答他:“……阿晔。”
曾经有某个人经常这样叫我。
“我是葵!向日葵的葵!”他骄傲地介绍着自己,笑得开怀。
等他开了门,我把手里的纸袋放到他空着的手臂上朝他摆手,让他赶快进去。他冲我使劲儿点头,差点又让纸袋里的东
西掉出来。
我走下台阶,听了片刻,转了一个方向,走到院子侧墙那里,抬头看着上面那幅很漂亮、也很鲜艳的画——画里是片很
大的向日葵花田,在艳阳和蓝天下灿烂地绽放。
我莫名其妙的笑起来,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很有意思。
你所执着的不一定是能够得到的,能得到的又不一定是你一心想要追求的。你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不是因为能力不够
,也许只是因为有更加适合你的东西在等待你的发掘。
衣服被人拉住,我回首。
段黎奇怪地看我。
我揽上他的肩头,笑着用下巴指了指墙上的画:“好看不?”
他不解地看我,手摸上我额头。我把他的手抓下来,亲了一下,搂着他往出走:“你说向日葵能带来快乐么?”
段黎半天没反应。我刚低头看他,就看见一张纸举到我面前。
【我只知道傻子能带来疯言疯语。】
我眯起眼看他。他朝我挑眉。
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把他贴近我,抱紧,“对!你丫认了吧,你还得当我这傻子一辈子的压寨夫人!”
我看着段黎笑得开怀的脸,心里很畅快。
韩晔,寒夜。
因为段黎,我终于还是彻底地抛弃了这个名字。
我没有向日葵,但我有太阳。
段黎
我对田纳西州一直没什么直观的印象,非要说起来,恐怕就是恐怖片里遍布的变态杀人狂了……是真是假不知道,可是
那些影片前头总喜欢挂上一标语:根据真实事件改编==
从Memphis机场出来,我见到了夏晔的继父FRED,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褐色的眼睛、褐色的头发,身材没怎么走
样,个子比较魁梧,典型的美国男人的模样。他很和善的笑,寒暄了一下,就让我们上了他的车子。一款老式的雪佛兰
。
一路上,FRED侃侃而谈。他坦率地告诉我们,这里的人不是特别富裕。
收入永远是西方人避讳的隐私,我们不便多问。
当地人靠什么生活呢?FRED说靠烟草,好比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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