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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茶叶。”
沐云泽摸着下巴,拉下了被子,江釉瞪了她一眼,“别乱动。”
“我被关在牢里的时候,很无聊,我突然想起了我娘。”
江釉停下了和她拉扯被子的动作,很少会听她提起沐魁。
“我爹生我的时候,我娘已经是四十多岁,快接近五十岁了,爹的胎位很不稳,大夫劝她不要让他生,因为太危险,可这可能是我娘能有后的唯一机会,于是她对我爹说,生下来吧。”
“然后呢?”
“爹难产,她说,保小。你知道吗?爹比她小了有二十岁。”沐云泽拉下了他的被子,把他抱在怀里,“这些都是她自己告诉我的,她以前一心只顾着云泽庄,从来没想过娶亲,等到想要成家生子的时候,又错过那个最好的时间了,所以她找个媒人随随便便成了亲,我不知道她和爹有没有感情,但至少看来,很浅吧。”
“你,怪她吗?”
“怪她?我干嘛怪她?她对我是真的很好,我要怎么样就怎么样,虽然她一直想让我学炒青,可是我真不肯,她也不会逼我。釉儿,”她突然开口叫他,“我眼睁睁看着她的心血一点点日渐低迷,我是不是,很不孝?”
“你才想到这个问题?”
“我也不知道,她走的时候,正是我刚成人的时候,那个时侯我好像还真没多伤心。”
“不孝女。”
“那天我在想,如果我真的被判了罪,被人砍了,我这一辈子还真是短的可怜,都没和你做够妻夫,还没生孩子,还没一起老得掉牙。”
江釉趴在她身上抬起了眼,弯弯嘴角,“你还想看我掉牙?”
“你掉了牙肯定还是很漂亮。”
“油嘴滑舌,你继续说刚刚的。”
“然后我又想,我活了这么二十多年,除了娶你,好像还真没干过什么正事。”
江釉笑出声来,“那你都在干吗?”
“我也不知道,我爬过岭南山脉的大多数山头,我打过无数次架,我和十三她们吃喝玩乐的什么都做过,赌钱,上勾栏,斗鸡,蟋战,唯一替娘这云泽庄做的事,大概就是修补东西和除虫。”
“突然想学好了?”他从她身上翻下来,“那就正好,自从岚叔上次和我讲了你们和童茗的恩怨,我本来就想要搞垮茗溪茶楼。”
“搞垮?”
“那你打算怎样?”
“你要我去砸场子吗?”
“沐云泽。”江釉叹了口气。
沐云泽伸手用力揉他的脑袋,“我在开玩笑。”江釉躲开了她的手,“你娘那本手札,被童茗拿走的,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好像就是最后几式连明姨都不会的炒青手法,不过我倒是记得娘每年都会送我一堆乱七八糟的书,现在还堆在水榭的阁楼上面,也许都被老鼠啃了。”
“改天去看看,不过眼前有件别的事。”
“什么?”
“中秋前的斗茶会,茗溪茶楼办的,岭南附近一带的茶楼茶馆茶肆茶室茶坊茶社茶寮,甚至是挑着担子卖凉茶的都可以参加点茶。”
“那又怎么样?”
“童茗的点茶技艺据说很高,好像她每次都赢,自然是去挫挫她的锐气。”
***
沐云泽去找明荈研究点茶的事,江釉在稀稀拉拉坐着几个客人的大堂里发现粉青正坐在一角,“大公子。”
江釉点了点头,坐在他身侧,没说话,只是提起他正在喝的那只茶壶,也给自己倒了杯,“怎么是水?”
“啊,我忘了放茶叶了。”
“粉青,怎么了?”
“没有怎么啊。”
“和我说吧。”
他挠挠头,江釉喝了口凉开水,“是那个刘仵作。”
粉青叹了口气,“昨天在县衙,大公子你后来不是还要去找柳三公子那个小侍小五和西街茶叶铺的掌柜过来吗?”
“嗯。”
“她不认得路,我和她一起去的。回去的路上,我们两个坐在马车横隔上面,她在驾马车,我多嘴问了她一句,我问她娶亲了吗。”
“然后呢?”
“她说她娶过,不过,那男人已经死了。”
江釉看着他,粉青脸上带着些许愁闷,“大公子,你还记得那天在柳家,你质问她为什么瞒着柳三公子怀有身孕,她很激动,说了一堆话。”
“记得,我还觉得她是想起了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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