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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云泽咬了咬牙,一用力,那车轮一点点从泥泞中被提出来,等到基本上全出来的时候,她用力朝前一推,四轮都上了路面,她转到前面看了看,确定几个车轮都没问题了,正回头要说什么,那马身上一松,晃了晃头,突然用力开始甩起了鬃毛上的水。
沐云泽猝不及防,被它甩了满脸的水,“呸,呸。”她伸手擦脸,“一股马骚味。”
身前传来江釉的笑声,她停了动作看过去,即使乱了发湿了衣,即使穿着一身蓑衣,走在这泥路上,他依旧清雅得不可思议。
“谢谢。”
她摇着手,回过身朝那车娘道,“喂,我来驾车,你坐边上给我指路。”
***
“到了。”那车娘率先跳了下去,沐云泽看着匾额上大大的江府两个大字,原来江府是在这里,以前只知道是在北镇,现在倒是知道具体的地方了。
她乐呵着跳了下去,掀开车帘等江釉出来。
江釉出来见她站在雨里,“去门廊下,那里淋不到雨。”
那车娘拉着马车进去,江釉把蓑衣斗笠给她,“你怎么回去?”
“我一个人,想怎么走就可以怎么走。”
江釉哦了一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隐隐见到她湿透的胸口有一些纸张的影子透过衣服印出来。
“你是不是把那本书塞在衣服里了?”
沐云泽伸手一掏,泡透了水的一本书册提出来,还在滴着水,“这下完了。”
“怎么完了?”
“这是绝版啊,这样的拓本再没第二本了。”
“这样啊。”江釉伸手把它接了过来,“要不是我今天还你,要不是你赶来看我,它也不会湿。我替你想办法烘干。”
沐云泽看着他捧过去,“你……”
“什么?”
“你没看到吗?里面是……”
江釉咳嗽一声止住了她下面的话,“你喜欢看这种东西,我想应该是在我意料之中。”他转身朝里面走,沐云泽还站在门廊下,他进了门又回过身,“对了,回去煎碗姜汤喝,别仗着自己身子好就不当回事。”
沐云泽又站了会,脑海中一直回味着江釉最后那句话,原来江大公子这么关心她,晕晕陶陶,一手搭着蓑衣斗笠也没穿,就走出了门廊。
江釉靠在门后看着她走进雨里,走了半晌才想起来穿蓑衣,忍不住摇头轻笑。
第二道茶之小试龙舟
明荈从茗溪茶楼出来的时候,雨下得正大,像是一瓢一瓢刷下来,“少当家,你说云泽刚刚在那边的酒肆喝酒?”
“没错,至少下雨前她还在那里。”
明荈不再说什么,撑了油纸伞出来,那酒肆前面的桌子已经收了进去,喝酒的人都坐在里面,门口站着一个人,也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穿着厚实的蓑衣,戴着斗笠,手里还撑着一把油纸伞,正在举目远眺,望眼欲穿地似乎在等人。
“小姐,我看你还是别等了,哪里有人抢了马还会还回来的。”伙计擦着桌子,好心地提醒她。
明荈正走到门口,听到这一句,“小姐,你的马被人抢了?”
“是的,不过我隐约记得她骑出去的时候喊了句回来还你,所以我再等等。”
“那抢马的人,是不是和我一般高,二十出头,穿着一身暗红色的衣服?”
“不错,不过你怎么知道?”
明荈心下了然,叹气道,“外面雨大,不如我陪你进里面坐会一起等,要是她一直不回来,我再买一匹马给你。”
那女子先是讶异,抓住了明荈的手,“我离家这么久,从来没遇上过大娘你这样的好人,不仅陪我等,还要送我马。”
“小姐你误会了,因为抢你马的人,是我的家人,我应该向你赔礼道歉才是。”
“你的家人?”
“进去慢慢再说吧。”明荈收了伞,“小姐,听你口音,是外乡来的吧。”
“我家中祖籍漠北,不过现居住于京都。”
明荈点了下头,“原来是北方来的,你们那里不常下雨吧,难怪穿着蓑衣还打伞。”
那女人挠着头一笑,和她对坐下,“对了,大娘叫什么?”
“明荈,你呢?”
“方碧海。”她解了蓑衣放在一边,“我这是第一次上岭南。”
“会来茶乡的客人,大部分都是冲着茶来的。”
“这你可是说着了。”方碧海揭了斗笠,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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