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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听了,感激之余,忙起身朝林南一拜道:";多谢林先生助我!";
林南忙双手扶了道:";公子且莫如此。想来公子救下小妹一条命在,我林家正无以为报。此许小事,不足挂齿。稍后酒菜上来,我们痛饮一番罢。待明日去寺里别了那两个和尚,一同上路就是了。";
杨文激动地应了。
此时六嫂刘氏和几名端了酒菜的伙计进了来,于桌子上摆了。鸡鸭鱼肉的倒也丰盛。杨文在法林寺住了三年,终日粗茶淡饭,可谓三年不知肉味了。此时见到这些吃食,咽了几口口水,一双眼睛再也离不开桌子上的物事去。
林芳见了,暗里一叹,随即笑道:";公子且随意用了罢。想在寺里同那两位出家人苦修,也是委曲了罢。";
杨文听了,尴尬地笑了一下。
那边林南";哈哈";一笑道:";公子能忍上三年不食酒肉,怕也是超凡入圣了。今日破戒食荤,三年苦修的道行当要毁于一旦了。不过出家没有在家好,诸般好处都享了。来!杨公子,我敬你一杯,从此还俗了事。可不能再随了寺里的那两个和尚强忍着性子扮高僧了。其实还不是俗人一双。我看这世间的庙宇道观的,都是那懒人避世的所在。出家人寻个由头白食人间烟火落个自在罢了。";
";六哥高论!";林芳一旁不禁拍手赞道。
林南说罢,又对杨文道:";莫小看我这妹子,那可是个女秀才呢!读遍百家之书,作起文章来,就是那当今的翰林大儒也未必能比得来。曾有几篇诗文在济南府的一些名士中流传,皆以为是哪家的大手笔呢!这个作者却是打听不来。要知道是个女子作的文,不羞杀那些自命不凡的人才怪。";
";六哥无个深浅,哪有在人前这般夸自家人的。王婆卖瓜吗!";林芳低了头道。暗里望了杨文一眼。
那杨文此时对林芳敬佩之余,觉得自家更无个是处,不禁叹然道:";你兄妹都是才识过人,有幸相识,也自感白读了一世之书,却自百无一能。内不能奉养双亲,外不能安身立命。想来惭愧之极!";
";公子莫要自谦。";林芳道:";既出太医之家,必是那医病济世的国手。古人有云:不为良相,但为良医!公子可是做到了。仅此一点,便做得了那王侯将相又有何用。病难之际,还不是将性命交于医者之手。";
杨文听了,羞愧得低了头去,说道:";惭愧!杨家虽为三世太医,却是自我始绝,不曾习得救人性命的法子,方药不能记着一个。虽是读了些不堪用的诗书,未能争得半点的功名。大难临头,也只能自家逃得命在,寄人篱下而已。";
林芳听了,疑惑道:";公子何出此言?昨日施以妙手疗我蛇毒之伤,这般医家手段,不得高手相传,如何会得?";
杨文尴尬道:";我也仅是偶然间见过一位太医施过此法而已,昨日事急,一时记起,便自大胆用上了。实为侥幸!";
";是这样!";林氏兄妹听了,面面相觑。皆自后怕了一回,一条性命,竟自交于一个外行手中。
林芳心中惊讶道:";他身为医家子弟,竟不曾习得医术,甚是可惜!仅记得一疗蛇毒之法,却施于我身上救下了我一命,这般机缘巧事,可是上天安排吗?";
杨文一顿吃喝,将在法林寺的三年清苦并在这一桌子的酒菜补了。也是知道了现在的天下情形,怀着父母仍在世的期望,又被那丰盛的酒菜馋着,林氏兄妹更在旁边劝酒挟菜的,所以放开胃口吃了个尽兴。
知晓了杨文悲惨的身世,又看着他有些饥不择食的模样,林南摇了摇头,添了些感慨。林芳则好象是自家相公在暗无天日的监里关了几年刚被释放出来一般,心里头发些酸楚呢。林南若是不坐在这里,眼泪怕是要掉下几串了。除了杨文甘冒生命危险亲自为她吸取蛇毒外,也是生得清秀文弱,值那林芳情窦初开,泛开了女儿家的春心,激情荡漾之际,情恩并起,对那杨文产生爱恋了。所以说,救人性命施恩之事,多半由那些老成的人来做的好。若皆是些异性的年轻人,一下子瞧在眼里了,不免心里头起了火的。
杨文却哪里晓得林芳的一番心思,酒足饭饱之后,感激地对林氏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