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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为了让你能够做回你自己,在你悲痛欲绝,泪水盈眶的时候,在你孤寂难耐,心力交瘁的时候我会大声呼唤,呼唤你的名字。&rdo;林昭然最后听见的一句话是:&ldo;我给她打个麻醉。&rdo;再睁开眼,已经是白天了。裘道一脸颓废的坐在床边。整个人凹陷在旁边的坐椅里,已经好几天没有洗头洗脸了,发丝带了点油光,神色莫名沧桑。他眼皮半搭着,两手交叉叠在一起,不知道在想什么。林昭然才发现自己那时原来不是做梦。她抖抖耳朵,挪动着身体,一爪子盖在裘道的手上。裘道看向她,有些错愕。缘分,都是缘分呐!林昭然觉得,裘道一定是她的幸运星,这样都会被认领,这不是天命是什么?她觉得自己的血槽一瞬间回满。还能更糟吗?只不过是数据回档而已。而且起码现在她知道自己还是能变回人的。但裘道的视线,顺着她的狗爪微微下移。林昭然有些纳闷,跟着往自己身下看去。于是她就发现,自己没了半截腿。她的左后腿,飞了。林昭然的内心,炸了。她的表情以逐帧变化的频率,开始崩溃。然后头往后一仰,痛苦地左右打滚。听见动静,医生的声音外面传来:&ldo;里面,不要动!让你的狗不要动,伤口会裂开的。&rdo;裘道慌张的制住她,一手卡着她的脖子,一手卡着她的肚子,看她安静了,才松开手,劝慰道:&ldo;不要激动,不难不死,必有后福嘛。&rdo;林昭然一爪子搭在自己的残腿上,埋下头默默流泪:后福个大爷,老子的后腿都没了。裘道咳了一声,又说:&ldo;往好处想,如果你再死一次,总不会更糟了。&rdo;林昭然的狗爪一抖,眼中越发恐惧:老子还有三条腿,莫非老子还要死三次。裘道又说:&ldo;我给你预约了一个假肢。嗯,给你安个轮子,还是能跑的。&rdo;林昭然伤心欲绝:做条狗,我的毛已经不完整了,现在我的四肢也不完整了。裘道叹了口气,说道:&ldo;你总不会永远做一只狗的。林昭然,我会让你变回去的。&rdo;林昭然:……!!裘道也是一惊:&ldo;我以为你从来没有伪装过你不是一条狗的事实。&rdo;林昭然:……老子用生命在伪装好吗?!林昭然已经无力去追究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她是一条狗的了。她早就知道,狗的身躯掩藏不了她的智慧,是金子总能发光。何况她也无力申诉,无力争吵。她现在哀叹的不是她的后腿,而是她的时运。是因为我忘了我的狗,所以上天给予了我再一次的惩罚吗?裘道出去了一会儿,林昭然便独自留在医院。她蹲在窗户旁边,望着马路上那长得动情的灌木丛。林昭然有如在寒风中萧瑟的番茄,还没长红,噗通一声,掉下来了。砸了个稀烂。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裘道下午再过来的时候,仪容整洁,拉了张凳子坐到她旁边,然后从小包里掏出一个平板电脑。林昭然狗眼混的铮亮。&ldo;你要知道,家里都是我打扫的。&rdo;裘道说:&ldo;床底下也是要打扫的。&rdo;林昭然心头一慌,他会不会偷看我的日记?&ldo;嗯,你文笔太差了。行文混乱,用词粗鄙。得多练练。&rdo;裘道又说。林昭然:你大爷的啊大爷!裘道把平板塞到了她的肚皮上,瞎扯着和她说了两句话,等医生给她换完药,用不知道哪里淘来的木板车,把她拉回去了。裘道是每天几乎掐着点回来,抱她下楼换药洗澡,然后又匆匆出门。可能是因为天气炎热,林昭然的后腿总是不结痂,撕开纱布后血淋淋的一片,虽然没有化脓,但也触目惊心。医生让他不要再包扎了,每天消毒完就这么放着。本来还想在她脖子上安个罩子,被她激烈的拒绝了。林昭然每天对上自己的伤口,什么食欲都没了。裘道推开门的时候,田园犬正用爪子,一根一根挑着碗里的葱丝,一双狗眼里满是嫌弃。然后对着已经快要冷却的大盆,闭上眼,嗷呜一声,低下头吃了一口。嘴边的毛发沾得油光发亮。裘道走上前,给她顺了顺毛,土狗舒爽的打了个嗝,差点翻过肚皮让他接着挠。裘道说:&ldo;果然和狗一个样。&rdo;一道雷劈在了林昭然的心头。果然和狗。……果然和狗。林昭然张着嘴,像掉进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深渊的山壁上刻满了&ldo;狗&rdo;字,在她以重力加速度下落的时候,还在不停的,用那个字,敲击在她的心涧。算了,跟这个世界说再见吧。林昭然迎着风,两只爪子抱上了窗柩,回过头,泪光闪闪的望了裘道最后一眼。裘道坐到窗户边的沙发背上,问道:&ldo;你到底是怎么变成人的?又是怎么变回来了?&rdo;他之前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