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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有什么会妨碍到两位吗?”虽然并不挽留,但浩行的话也足以让我们停下脚步了。
冰鳍头也不回的冷笑起来:“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如果连你们都不知道的话,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浩行渐渐地沉下去的语尾让我不放心的回过头来,只见浩幸怯懦的站在哥哥身边,那双乌黑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向我和冰鳍。这孩子今天出奇的安静,但那清澈的眸子深处,却有像要拼命传达什么似的那种光彩一闪而逝……
即使回了家,浩幸那对于孩童而言太过沉重的眼神还是萦绕在我脑际,我一边就着火笼暖手,一边嘟哝着:“浩行什么时候变成了狠心的哥哥啊!浩幸太可怜了……”
“什么狠心啊,我看他只是连在家都要带着面具,摆出长兄的威严而已!”冰鳍原本想要发出不屑的嗤笑,却猛地皱起眉头用力敲打肩膀,一堆肥头大耳的赭石色蠕虫在巴掌下应声散成一片褐雾,沉沉降落融入地板,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哪儿来这么多阴湿虫?”我厌恶的咋舌,这些栖息在阴暗潮湿地方的低级小精怪虽然没什么危险性,可一有机会就堆在人头顶肩膀上,引来头重脚轻关节痛没精神的毛病,更重要的是,它们的长相实在有些有碍观瞻。
“还不是从安家大门口跟来的!”冰鳍大声抱怨起来,“果然是不干净的地方,一路上居然带回来这么多‘好东西’!所以说我讨厌去他家!”
“可是进了安家大门却偏偏一个也看不见。”我拈起火筷子,信手在火笼底的炭灰上胡乱涂写着,“尤其是那个后院,简直‘干净’到连人都怕得不敢靠近的程度!”
“真想不通我们小时候怎么敢经常去那里玩的。”冰鳍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而且围着夜光杯丢手绢的点子是谁出来的啊?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心里毛毛的!”
围着夜光杯……丢手绢?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不提我都忘了,那个时候因为人太少,为了让游戏比较有趣,我们和浩行三人的确曾经围着夜光杯玩丢手绢的。在被树干遮挡,不太能看清彼此的情况下玩耍,有意思是有意思,可现在回想起来,却只觉得说不出的诡异。
“你也觉得夜光杯可怕?”我忍不住脱口而出,“错不了!我们不敢走进安家后院,最后都不敢去找浩行玩的原因,一定就是因为它!”
“夜光杯很可怕吗?未必吧。”冰鳍在火笼上方搓着手,有些不解的望着我,“我只是觉得那棵树美得过分而已,可是围着它玩丢手绢反而比较恐怖!”
我和冰鳍恐惧的根源……似乎有着某种微妙的差异!然而还没来得及细想,他的语声就已经响起:“而且我们之所以不上安家,好像是爷爷很严厉的禁止过。”
祖父曾经很严厉的禁止过我们去安家,这件事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呢?努力的搜索着早已模糊的往事印记,回忆的刻痕早已被时间侵蚀得斑驳不清,今晨的梦境反而鲜明的浮上意识表面——深邃无边的绿夜、凭空而起的狂风、诡异的蓝雨、折翼的白雀,还有从这一切之中将我救起的祖父,以及他罕见的严厉表情……
梦的片断反射着黎明的光芒,瞬间模糊了现实和妄想的界限,我心不在焉地顺口说:“就因为这个爷爷才发火,还大声骂我的?”
“爷爷发火了?”冰鳍促狭的眯起眼睛,“真不简单啊!你居然能把爷爷给惹急,我记得他从来不对我们瞪一下眼睛的。”
这时妈妈恰好过来往火笼里添炭,听见了我们的对话她轻笑起来:“爷爷的确发过一次脾气呢,那次火翼都吓坏了。”
真的有这回事啊!记得祖父虽然严格教育我的爸爸空华和冰鳍的爸爸重华这对孪生子,但对孙辈却异乎寻常的慈祥。可是他为什么会疾言厉色地对我呢,难道就因为我始终学不乖,不像冰鳍那么聪明灵巧吗……
“真的吗!我怎么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大妈妈你快说说看!”冰鳍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冰鳍当然不知道了,因为那时你睡着了。”妈妈停下手里的活儿,侧着头努力回忆起来,“差不多也是这种时节,你在睡午觉,火翼拿墨汁把你画成了大花脸!爷爷一看见就急了,怪我们怎么不看好小孩子,发了好大的火呢!”
“就为了这个?”我和冰鳍几乎异口同声地喊起来。祖父居然为这种小事而发火?别说是画花脸,比这淘气千万倍的事情我们小时候不知道做过多少,虽然挨过各自父亲的巴掌,但祖父每次却总是笑笑,连句重话都没说过,更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