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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话?你又何必的去求他。”晏青衫抬头,眸里又是片死寂的宁静。
“怎么?”锦瑟诧异:“月牙湖边他说于你的话,说他曾应承再不让天下任何一人轻你负 你,不是你要人交代我带到的吗?”
“是吗?有人叫你带这句话给他?”晏青衫冷笑,心下明白了十分,裹住被褥再不发一言 。
锦瑟往火盆不住添炭,殿内终于有了暖意时门外响起嘈杂脚步声。
“晏青衫!”来人中为首的厉喝,将他自被褥里一把提起。
余下还有三人,各忙各的井井有条,很快就支起琴架长鞭蘸水,左右将晏青衫围住。
“做什么?”锦瑟张臂,挡在晏青衫跟前:“圣上说他决计不会对我青衫哥哥用刑。”
“谁说我们要用刑?”来人挑眉:“我们不过来请晏公子奏曲镇魂调,为我家老爷送行而 已。”
“请吧。”她抬手,一指琴架:“还请公子奏曲三日以消我家老爷怨气。”
“我认得你!你是淑贵妃的人。”锦瑟尖叫,声大而底气不足。
这当口有人握住了她手,安定而刚强的力量,来自消瘦憔悴的晏青衫。
“镇魂调我奏不出。”他摇头:“我只得一只左手,又按又弹,不是每个曲子都能奏全的 。悲调里我能奏的只有一曲,您看能不能将就。”
“那好。”来人又是扬手:“请公子下跪亡魂,三日里长奏此曲,若有一刻停了,可莫怪 我等冒犯。”
那持着长鞭之人闻言清咳,将鞭迎风抖了抖,算是示警。
晏青衫不语,就着琴架前垫毯掠衫跪下,单手按上琴弦,拨出第一个长音。
琴是好琴,上等梓木掏空制就,毯也是好毯,柔软细密花纹繁复。
只是弦紧而欠弹性,丝箍的过密,毯下则放置了长针,尖利冰凉。
曲奏半日时满弦染血,晏青衫五指已失却知觉,那针深扎在他膝下,也早被暖血捂热。
可曲不曾有一刻停歇,持鞭之人赋了闲,双手环抱几乎便要睡着。
锦瑟被两人左右架住,只能远远打量晏青衫神色,不曾觉察到他痛苦,却只察觉到他隐约 的愧意和心甘。
本来,他是倔强到死的晏青衫,能叫他长奏悲调的,便只有心甘,只能是心甘。
福薄浅(下)
三
一日很快过去,案上鸩酒颜色黯淡,萧骋起身,遥遥的叹了口气。
碗中酒顿时泛起波澜,萧骋扬起衣袖,看着它跌落地面,在青石上染起十数丛褐色。
一日后还有一日,既然是从没想过真的让他再服次毒,那又何苦来的欺骗别人欺骗自己。
他推开殿门,门外月色如水,照着他影,这般孤单。
那孤单指引他举步,往西北凌波殿。
十丈开外时听到了琴声,微弱低迷的琴声,重复着一个已不太明朗的调子。
起先萧骋也没曾在意,可在殿外驻足听的久了,却只觉三月春风也有雪意,吹打的满目都 是荒凉。
没有去处,没有暖,无有恨,无有不甘,只有结束,只要结束。
曲里这般说,奏这曲的人是他的晏青衫。
他发誓说再不让天下任何一人轻他负他的晏青衫。
他迈进殿去,这一步跨的并不如想象中艰难。
殿内众人失色,持鞭的情急只好将鞭拢进袖筒,这些萧骋都没察觉。
他只看见晏青衫抬起头来,目光一如当日清澈,能将他灵魂洞穿。
“我放弃。”他开口,数不清第多少次输给这双琉璃色眼眸:“我放弃做贤明圣主,你起 来吧青衫,回干靖宫或去你想去任何去处。”
锦瑟闻言欢呼,声音尖削只差把屋顶揭翻,踩人一脚后又赶忙凑到萧骋跟前告状。
“他们都是淑贵妃的人。”她噘嘴,绝对小人得志立马清算旧帐:“刚才……”
“扶我起来吧锦瑟。”
那端晏青衫开口,比琴音还飘渺的声响。
锦瑟忙上前握住他肘,使力扶他站起。
立刻有人心虚将跪毯翻卷收拢。
萧骋上前,将手按上了琴弦,满耳响起了方才曲里的绝望,绝望到他也开始绝望。
“你到底要什么?”他终于忍不住问了出口:“为什么我不能叫你欢喜?无论如何也不能 ?”
晏青衫沉默,唇紧闭垂下眼去。
锦瑟想起她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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