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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没什么厚利可图啦。所以
技术稍差、相马没有十分把握的马贩子们,担不起那么重的干系,索性
讲定沟外交货,虽然价码高点,可是就无虞马匹有炸群走失的情形了。
马贩子到沟边相顶马据说也是有秘诀的。整个朔风刺骨的冬季,马群
都挤在沟里避风过冬,霜雪结冰,衰草偃伏,良驹体健耐寒,蹄坚力大,
遇有冰下水草,能用健蹄踏碎坚冰茹草饮雪,虽然一冬饥渴,然而比起
一般驹马仍然显得昂藏不群,列为顶马,马群自然慑服。
金树仁接替杨增新主持新疆省政,他的一位贴身侍从,早先是相
马高手,曾经相得一匹五花马(毛色黑白相间的马),脚力特快,献给金
氏而受赏识的。此人姓氏事隔多年已不记得,只记得金氏当面叫他
“乞银”,后来查过《佩文韵府》,才知道“乞银”西番语就是马的意思。
云贵之间有一种行当叫马帑,是养着大批骡马、专门代客运送货
物的,帮规很严,禁忌更多,有些举措,很像早年镖局子行径。他们跑
三天以内的里程叫短程,三天以上的叫长程。在对日抗战初期,运输
工具不济的时候,滇缅公路、川黔省路上也曾经仰赖成群结队一两百
匹大马队支援军糈民食呢。马帮出发上路之前,先由帮主(他们帮里
叫他锅主,或是帮头)选定一匹能孚众望、任重致远、识途的老马带队,
他们称它为“头骡”。如果大队超过一百匹以上,还要选一匹副手又叫
“二骡”。出发之前头骡二骡都拴上红绿彩色辔头..额悬明镜颈挂鸾
铃,金芒照野,超逸绝尘,真是威风凛凛。随帮的伙计,如果是一百匹
牲口,长程买卖,最少也得雇上二三十位伙计才能照顾得周到圆满。
甭说别的,二三十口随身的衣服、帐篷、炊具就是一大堆,晓行夜宿,出
发前备马装鞍,上驮子,伙计们真要大忙一阵子呢。
马帮说话禁忌很多,那是任何一个帮会都有的现象。“汤”要叫
“菜花”,“碗”叫“莲花”,“筷子”叫“篙竿”,“柴火”叫“明子”,“睡觉”叫
“人窑”。谁要是犯了忌讳,货主愣是要另掏腰包,请全体帮众打上一
餐牙祭;要是帮众犯了呢,轻者罚多干苦活,重者就要罚上夜巡更啦,
所以大家无不小心翼翼,谁也不敢粗心大意犯禁条。笔者挚友王同
荫、同义昆仲,抗战时期服务某军事单位运输处,就时常跟马帮打交
道。第一次押运军糈,马帮首次给了他们一本小手册,大概有二十多
条禁忌。旅途走了十七天,两人犯了四次禁忌,这趟公差把差旅膳食
全赔光还不够呢!
先伯祖文贞公最爱名驹良马,他老人家有一对大宛名产“菊花
青”,雄肌健骨,卓荦不群。别的车辆经过北平北海三座门金鳌玉烁桥
的时候,因为桥基长耸,跟车的必定要挽上勒下。唯独这对菊花青所
驾的敞篷车上不需挽,下不用勒。当年德国公使馆也有一对棕色骏
马,公使夫妇也喜欢乘尘敞篷马车逛街,有时两车在文津街相遇,我们
的车直上直下健步而前,他们的车可就办不到啦。所以德使夫妇对于
舍间的这对菊花青爱慕之极。后来洵贝勒载洵的大管事梁增,在西单
牌楼大木仓胡同口外开rJ,…家天福马车行,特别订制一辆结婚礼车,
银饰彩袱,雕云九色,车门由正面开阖,新人上下隆重端庄。所以当时
讲究人家举行婚礼,都愿意租用天福的新式礼车,梁管事就时常商借
舍间这对菊花青充场面。先伯祖故后,这对菊花青护送灵辆到京西核
桃园茔地安葬之后,这两匹名驹,不饮不食,没有几天就双双痍废殉主
了。桐城马其昶前辈写了一篇《飞马行》,引起当时学者名流以及先伯
祖生前同年友好,如陈宝琛、李盛驿、黄体芳、宝竹坡、梁鼎芬纷纷以诗
文词赋,纪实表扬。可惜那些汇集成册的诗文都散失了。
北伐成功后,笔者住在上海新重庆路,临近马霍路,在寓所阳台上
就可以用望远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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