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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矩,请您莫放在心上,恕靖晖失礼!”
他挑起剑眉;紧眯的黑眸幽深地凝注住我的双眼,冷冽地问道:“你真的一点都记不得那夜发生的事了么?”
我错愕地望着那双幽眸,抿嘴咬了咬唇,颌首坚定地道:“不记得了,一点都不记得了!”
“好!”他嘴角一勾,冷哼了一声,一字一顿地道:“不记得也罢。不过,今日我在这屋内对你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你都得记好了。还是那句话,你那么聪明,虽然今日未必能惨透其意,但终究有一日你会明白的!”说完,再度转头,掀开帘子,长腿大步离去。
上元落稽
“终究有一日你会明白的……”那铿锵掷地的声音,灌入耳中,这几日总是萦绕在心间散之不去。我用力地甩了甩头,整了整思绪,清醒了自己。
从小到大,我骨子里总有些鸵鸟性格,若非是迫在眉睫的事,总不愿去坦然地面对,只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乐观心态。在这“身不由己”的时代,压抑在心头的烦心事难道还不够多么,很多的事根本由不得我自己去做主,何必再去庸人自扰呢……?给足自己一百一千无论牵强与否的理由,却总算是把心境稍稍理顺。
“格格,”雨苓抬手替我理了理两把头簪着的流苏,说道:“快走吧,迟了恐不好!”
“恩!”我微颌了下首,两人提着羊角灯加紧了步伐。
这紫禁城平日里大小宴会总是不断,从最初的好奇欣喜至如今,觉得已是无比的腻味。这些无非都是借着过节的名义恩威并施,大家伙儿表面客客气气地联络着感情,背地里又不免心怀着鬼胎。所谓“宴会是贵族必不可少的社交手段”这话我倒真是体会颇深了。
宫里头春节的气氛仍未散去,转眼便到了元宵,也就是所谓的上元灯节了。
康熙爷在保和殿宴请王公贵族和文武大臣,本是与我毫不相干的事了,可是太后效仿着民间的上元灯节在宁寿宫花园举办了灯会。晚膳后,各府的皇子、福晋;宫里的格格们,小阿哥们等一大群的小辈皆被邀请了去赏灯。本来是想推辞了不去,可是上次除夕宴,我也算是在御前风头尽出,雨苓劝戒我倘若借口不去,只怕有人背地里定数落着我恃宠而骄,造次生事,我虽是从不在乎这些妒讽,可毕竟是众口铄金,遂也只好硬着头皮去凑这份“热闹”。不过倒是没有了打扮的闲情雅致,只是选了件普通的鹅黄缎袍,外罩了件大氅,唇上点了些口脂,一副清汤挂面的模样,自己却看着无比地清爽舒服。
正和雨苓走着,远远地看到一排宫灯迆逦而行,引着一乘肩舆沿着夹道由远及近,显是往着宁寿宫花园而去。太监们个个步伐一致地躬身前行,看着架势行头便可猜想这来者的身份必定尊贵。我和雨苓停顿了脚步,垂首立于衍福门前;只静候回避着让肩舆先行。
可偏偏地,那肩舆却是硬生生止步于我的跟前。盏盏宫灯橘黄色的光拂面于眼底的那片晶莹,反射出明晃晃的亮光刺得双眼难睁。却听到橐橐的靴声,一双石青缎朝靴停滞跟前,我缓抬起眸光打量上去,明黄色金龙蟒袍朝服,明黄的腰带,清秀的眉宇间那双眼眸一瞬不瞬着佻看着我。
我一个机灵,赶紧和雨苓福身请安,道:“太子吉祥!”
“起吧!”他伸手扶住我的手臂。我急急起身,后退着轻轻一挣,垂眸肃立,低冷地答道:“谢太子!”
“靖晖妹妹,这也是打算去宁寿宫花园赏灯呢!”太子胤礽逼进了一步,笑着问道。
他话犹未落,只觉鸡皮疙瘩倏地冒遍了浑身,胃中亦是一阵翻江蹈海的恶心,但却不想与这样登徒浪子多罗嗦一句,我亦又后退了一步,硬声道:“是!”
他却是欣然应笑道:“哦!那好,既是同路,那便可与我同行了!”
同行!我错愕地猛一抬头,咽了口干沫,虽是唐突别扭,可却也挑不出什么礼数上的不妥,况且他毕竟是皇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金口一开,容不得我拒绝。不就是同行,眼前虽是个放浪形骸的好色之徒,可这毕竟是大内皇宫,后面还跟着一群的太监,况还有雨苓在我一侧,量他也不至于做出过分之举。于是乎,只得硬着头皮与眼前这个令人生厌之人紧步同行。
太子情致颇高,一路上大赞着雪地的夜景。我却只是默不作声地跟在其后。“对了,送你的那些礼物难道你都不中意,竟没有一件看得上眼的?”见我久未答语,太子扭过头,挑眉问道。
自打年三十以后,他时不时地会派人往同顺斋里送珠宝首饰和书画玉器。其实那些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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