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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的刻薄恶毒,我却恨不下她。
我深吸了口气,掌心拽紧:“太后说得是真心话么?您的儿子,您自己心中该看得最清楚!您说因果循环,凡是皆因而果,没有所谓的对错!我曾经应诺先皇,保住十四周全,至死方休。这以后,我也会等着我的报应。”
她的脸上浮出残忍的绝美,心力交瘁。“先皇,果是没有看错人。也没有枉我曾真怜你一场,后殿的神龛下暗格里,是先皇留给你的,怕是有一日你会派上用场。你自己去取了!” 她咬牙说得极轻,渐渐闭上眼,再不看我。
豆萁同根
我只身出了后殿,已近三更拂晓,夜风在耳边呜咽,像是在压抑悲怆到灵魂深处的哭泣,静静穿过长长回廊,朱栏覆霜,灵透晶亮的雪珠飘落身上;慢慢溶化,沁湿了衣衫,却不知冷。
月色浅淡,我下了台阶,缓缓走到梅树下。片地银霜之上,淡淡的殷红重叠,铺起薄薄一层。我俯下身,用指尖轻轻拨了拨满地残梅。
“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一声极轻的低吟,微沉的哑,倦淡的暖,飘渺得如梦非实。
我一悚,恍然间疑心是幻听了,而肩头却被覆上轻暖的大氅。
明黄的平金绣龙!我猝然抬头,两泓深潭静静凝住我,映落了一片深沉的夜色。
心裹颤了一下,片言不语,回视着他。
胤禛微颦了颦眉,伸手欲牵我起身。我偏了偏身,径自站起,向后退了退。他悬空的手未停顿,伸向我脖颈上低垂的双绦。我忙抬手欲扯拉开氅衣,却于一瞬,冰冷的手被他一下子合拢在温暖的掌心。
我微挣了一下,他不放手。
风过,只听红梅簌簌而落。
这一方宁静中,我们无声对峙着。
他的眼底尽是倦怠的红丝,紧紧攫着我的掌心却温暖有力。
须臾,我咬着唇,硬下心,再度挣扎,他紧不松手。
放手或相执,注定一世凄凉。
我累了,颓然伫立,远远望着积雪上浅浅的足迹,静静地道:“你要想我如何?”
他僵然,一瞬;松了手。
神色空茫,像是失去一半生命的孤狼,哀伤得渗入骨髓。“我知道,你恨我!”
我微阖了眼,轻轻一笑:“不,我只是想忘记?想将从前,将你,从脑中一笔抹煞!”
他的神色如秋日瑟瑟凛风中的花霎那枯萎下去,干涩而憔悴。却又旋即恢复正色,唇边的寒意似十二月冬雪,冻人心脾:“你知道朕,从来不会轻言放弃!”
天近明,雪停了。风卷起阵阵细碎的雪,映着薄旭,冷冷地落在他的眼底。我静静看他,缓缓地,一字一字地道:“他生我生,他死我亦死!”
没有愠怒,没有震惊。
他只是负手而立,淡然笑了笑,摇首道:“生也好,死也罢。如今,朕所要的,誓死不休!”
他说得很轻,然,力如千钧,重锤而下,几将撼天动地。
康熙帝驾崩后的一月零四天,风尘仆仆的十四终于抵京。
“行文礼部,询问进见仪注。”
胤禛已是皇帝,他还有意询问觐见的礼仪,明明是对新帝一种公然的、挑战式的蔑视。皇十四子、抚远大将军王、固山贝子胤祯——为避新皇帝名讳,如今只能唤他作允禵。可他还是胤祯,即便败了,却不甘。他的挑衅,他的下马威使得举朝无不骇异。
他们都在等,等待一场绝世好戏。
胤禛只传谕先行拜谒大行皇帝梓宫。景山的寿皇殿上,乃父灵柩前,他见他,却不行君臣之礼,更大发雷霆,怒骂内廷侍卫。銮驾尚未归,便有圣谕下令革去大将军王的王爵,降为固山贝子。
消息传来,我心无波澜。太后遣人唤我,说允禵已在永和宫。不过刚步出同顺斋,忽横生出一个身影挡住我的去路。我正欲出声,那人已抬高了暖帽,原来竟是九阿哥允禟。
“九爷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他瞅了我一眼,两道疏眉一扬道:“正是找你!”
我一怔,已知来者不善,不甘示弱地回道:“九爷,请说!”
允禟的嘴角浮出恶毒笑意:“那好,就请你来说说先皇驾崩那夜畅春园里的故事!”我周身一震,抬首望向他,一股冷冽之色直逼而来。允禟更是咄咄逼人,“怎么?这天下压根没有不透风的墙!如今老十四回来了,你还想瞒着多久?”
我置之不理,风吹起裙裾,目光越过允禟,凝向远方的长廊。允禟甚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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