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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秋一席话,让早就闲得快要发霉的矩子连连点头说“善。”
“其二,随着往后栗粮增多,陌阡之人必将多有富余,如此,则可将栗粮经水路运至齐、燕各国贩卖。其时,这护粮之人,便必不可少。是以,姬秋还请矩子待为招纳游侠剑士,用以护粮护家之用。不知矩子能办到否。”
矩子鬼面原本便是江湖中人,尚武,喜剑术之道,偏生这陌阡尽然是事耕的乡邻。是以,这矩子鬼面每隔些时日,便总要跑出陌阡去江湖中招摇一番。
如今姬秋指派给他的这两桩事,可谓桩桩俱合他的心意,当下二话不说便答应下来了,只说:“此两桩事,包在鬼面身上即可。”
姬秋一笑回头,又对冬说:“此间之事,姬秋便托付予冬了。”
早在听到姬秋与矩子一席话,便已热血沸腾的冬连忙出了榻几,躬身行礼道:“女郎有事尽管吩咐,无需如此多礼。”
“秋种之前,冬需外出多购粮种回来,便是耕牛用犁,也俱得多做打算。再则,冬尚须请墨匠制舟十艘,闲时猎渔,忙时运粮,以备日后不备之需。”姬秋一边说,一边心里盘算,“如此以来,待到明年春日,陌阡便可得良田数千亩。必成举世富余之地。”
“善!女郎所言极是。白叟生前,告诉乡邻说女郎是贵人,如今看来,我陌阡乡邻皆因女郎得福,女郎实为我陌阡之贵人也。”
冬一席话,让姬秋不由又想起白叟曾经说过的那番话来。一时有些恍惚。
直到冬拱手告退时,她才幡然醒悟过来。
目送冬出了东苑,又一仰脖子灌了自己一樽酒后,矩子鬼面方裂着嘴,笑着问姬秋道:“如此大张旗鼓,阿秋便不怕会惊动晋侯与秦王么?”
姬秋垂下双眸,怔怔地盯着酒樽望了半晌,方缓缓扯了扯嘴角,轻轻回道:“这时世,妇人如牛马,如晋侯与秦王那般的风流人物,身边的美人处子不知几何。现如今又时隔多年,想来,那二人应是将我忘了罢。”
矩子鬼面一笑,却是没有接话,心里却想着:可惜你姬氏阿秋非是寻常妇人呀。这世上的丈夫,对你若非动情则可,一旦动情动心,只怕也是穷其一生,俱是难忘的了。
矩子鬼面又一仰脖子狠狠灌了自己一口酒,突然放下酒樽,定定地望着姬秋亦发秀致的眉眼,喉结滚动了一下,艰涩地说道:“阿秋,便让欢唤我为父罢!”姬秋一怔。这已是矩子鬼面最近以来,第二次跟她提起这个话题了。姬秋抬头看向他,转眼,又低下头来。望着几上的酒樽,姬秋笑道:“你不是欢的假父么?”“阿秋,我想做他的亲父。”矩子鬼面一改从前的嬉戏,甚为认真地强调。姬秋沉默良久,低低说道:“姬秋素来视你如兄长。”她的声音很低,也很真诚。矩子鬼面沉默了,良久良久,他站了起来,转身朝外走去。当他走出几步后,脚步一顿,说道:“阿秋,我等得起。”
姬秋又是一愕。“矩子!”
眼看着他快出了门庭,姬秋下意识地高声将他唤住。矩子鬼面站定下来,半晌却未回身,只是沉沉问道:“何事?”
姬秋的唇抖了又抖,最终,那决然的话还是无法说出口去。几经犹豫,她轻轻说道:“我留在姬地的侍婢跟在曲的忠仆,还请矩子一并替我接来陌阡。”
矩子鬼面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尔后沉沉应道:“鬼面知道了。”
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姬秋长长地吁了口气。
她心里想着:自己这一生经历了重耳一个丈夫,便已然用尽了毕生的力气。现如今,自己有了欢儿,便再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接受另一个郎君。因为,经重耳之后,自己这一生都不再圆满,既是如此,又何苦再让另一个对自己倾心相待的人不圆满呢?
自己现在拒绝他,矩子鬼面或许会伤心一时,然,如他那般的磊磊丈夫,再过上些时日,也许便无事了,便可以再放开胸怀去接纳另一个妇人了。
姬秋慢慢举起酒樽,轻轻呡了一口酒水,再缓缓咽下。便是心中那股愧疚,也随着酒水一并吞入肚腹,不再去想。
得知姬秋将返去故地,接来自己的妻儿时,那百余奴仆无不感动不已,兴奋不已。
他们只要一想到现下不仅郎主甚善,陌阡又多有稻田,粟粮与其他农作物又频频丰收,现如今还可以妻儿团圆,往后还衣食无忧。这种事,别说是这百余奴仆,便是陌阡乡邻从冬那里得知后,亦是欣喜若狂。
他们在里长的带领下,自发来到姬秋的东苑,五体伏地地恳请姬秋担任陌阡领主之职,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