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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臭夫子!”一声暴斥从树上传来。
沈敬儒停下手中的细藤鞭,黑眸平静无波,仿佛一点儿也不意外。
思卿从树上跃下,一张小睑气得发紫,直指拿藤鞭抽入手心的男人,吼道:“沈敬儒!有种就冲着本庄主来,不要拿琥珀当箭靶子!她不是你能动的人!你听清楚没?”
“她不是我能动的人?”沈敬儒兀自低语,瞅了一眼猛搓着手心,躲到恩卿背后的琥珀。
“对!本庄主绝不允许你动她,听见没?臭夫子!”思卿忿怒低吼,猛然张开双臂,护卫着背后的琥珀。
沈敬儒挑眉,“我名唤沈敬懦,不是臭夫子,云庄主贵为应天府首富,应该知晓什么是礼貌吧?”虽是回应思卿的挑衅,一双黑眸却直盯着琥珀瞧。
她好像真的很痛,眼角闪着水气,他已经很有技巧的避开上回打她的地方了,力道也轻多了,她还痛?她好像很怕痛。
“哼!礼貌不是对你这种动不动就打人手心的人用的。”思卿抬高下巴,牌照说道。
“我相信琥珀应该已经转告过云庄主,要是庄主一天不到书房念书,她的小手就会吃三十鞭。说来我只是做到自己说出的话,倒是云庄主没到书房听课,害好友被责打……啧啧!如此一来,云庄主好似是无理又无义的一方啊。”
一番话说得思卿哑口无言。
她真的很怕痛?看她小脸都皱在一起了,不该打她的,她受伤了吗?狭长的黑眸闪过一丝心疼,但俊美的脸庞依然平静元波。
思卿今早缠着孟兰,硬要她辞退沈敬儒,谁知孟兰反训了她一顿,告诫她再不好好学些文章、认些字儿,以后等她亲自掌管庄务,出云山庄要被人坑了,她都不知道,还帮别人数银子哩!
那沈敬儒家道殷实,是卖孟兰面子才肯到庄内任塾师的,孟兰督促她午后一定要到书房去听夫子授课,便埋首于账册之中,不再搭理她。思卿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账房,愈想愈生气,索性躲到树上,一觉到午后,直到鞭子声将地惊醒。
“臭夫子,你……”思卿话还没说完,便被沈敬儒打断。
“云庄主,我看就这样吧,虽然我是出云山庄礼聘的塾师,但你定不会唤我夫子,干脆咱们以后都唤名字,我唤你们思卿、琥珀,你们就称呼我沈敬儒,这样大家也好相处些。好了,快回书房吧,今日要讲解(赤壁赋)。”黑眸瞥了琥珀一眼,见她没再皱紧眉头,他微微地勾起了嘴角。他没伤到她,太好了。
这举动却让思卿老大不爽,认为他在嘲笑她。臭夫子!她有答应吗?云思卿狠狠地瞪着眼前的沈敬儒。
只见沈敬儒转身,轻甩了甩手中的细鞭儿,思卿听到背后传来一阵惊惧的抽息声。
可恶!狡猾的男人。
就这样,思卿从那天起开始便乖乖地到书房听课,而琥珀再也没吃过鞭子。
第三回合,云思卿大败。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爽朗的声音朗诵着赤壁赋。
“等等,琥珀,月出于东山之上,那个东是东边的东,还是冬天的冬啊?”思卿拿着毛笔,苦着一张小脸。
经过据理力争,沈敬儒答应以抄写赤壁赋十次替代琥珀剩余的“鞭刑”。刚开始,思卿很努力地边看边抄,但速度太慢了,琥珀便提议她念,思卿边听边写,这样应该会快一点,眼看现下都已经傍晚了。
琥珀拿起书册子便朗诵起来,她的声音很好听,清脆爽朗,却还有点儿软软的童音,听起来很舒服。
沈敬儒坐在窗边的靠背大椅,看着手中的书卷,不去管两人在说啥话,打啥商量,只要思卿在今日之内抄写十次,不论用什么方法,他都不过问。
随着清脆的声音一次又一次的朗诵,他的注意力慢慢地从书卷上移开,到最后他沉醉在那软软又好听的嗓音当中,有时会因思卿问字而中断,但到最后,她写熟了,也就不用问了,于是他专心地听着宋朝苏武的(赤壁赋)被那清脆的嗓音一遍又一遍的复诵着。
“桂掉兮兰桨,击空明兮沂流光,渺渺兮于怀,望美人兮天一方……”
狭长深途的黑眸凝了专心朗诵的小人儿一眼。
呵!好听,真好听。沈敬儒悄悄地勾起了薄唇。
“沈夫子,天都黑了,我看您今晚儿就在咱们庄内用膳吧!”总管孟兰浅笑说道,难得思卿会乖乖地待在书房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