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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握住父亲的手慢慢回忆道:“1954年,我记得很清楚,那年弟弟还小,好婆生病。那天上午是我发现姐姐昏迷在床上,我就跑着去找妈妈,那时妈妈还在司马厂长家帮佣。。。。。。”天佑喉咙哽住说不下去,好一会儿他又说,“。。。。。。妈妈回来后,我们一起把姐姐送到医院。。。。。。可是医生没能把她救活。。。。。。当时妈妈几次昏死过去,那时的情景我仍记忆犹新。。。。。。”
屋子里又是一片哭泣之声。良久,罗正卿抑制住哭,呜咽地问:“伊星生的什么病?”
“医生诊断为大脑炎。”
“唉----”罗正卿长长地哀叹一声,“可怜女儿死得太早,她太年轻啊!”他又问,“妈妈当时给人帮佣?”
天佑用力点下头:“当时我们生活很困难。”
听到儿子的一番话,罗正卿感到这个家所经历的一切苦难都是因为受自己牵连。他对不起忆兰,对不起孩子们。他没有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又对孩子们失责!这一切虽不是他所情愿,但事实起到了这种效果。望着悲痛欲绝的结发妻子,他的心又一次地颤动。忆兰啊!可怜的忆兰!你的一生可谓坎坷多舛,你是个好女人呀!上天对你实在不公!
往事如烟不堪回首,翻过这不幸的一页吧,不要再让痛苦折磨她了,他痴痴地望着发妻,轻轻地把她搂在怀里,一切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忽闻敲门声,一家人止住哭泣。
“我去看看。”赵崇颖擦去眼泪便去开门,来访者是张木匠夫妇:“秀花阿姨,木匠叔,”她热情地邀请他们,“来呀,进来坐。”
“你公公到家了么?”何秀花一进门就悄声问。
“已经接回来了。”
听说徐忆兰的丈夫已经回来了,她自然是高兴的,于是立刻像祝寿拜年般贺起喜来:“恭喜啊!恭喜你们!忆兰呀,恭喜你们合家团圆啊!”
张木匠笑嘻嘻地跟在妻子身后也贺着喜。
听到木匠夫妇的声音,徐忆兰一下提起精神,赶紧擦掉脸上的泪痕,理了理散乱的头发迎上去:“谢谢你们,谢你们啦,请屋里坐。”她把客人迎进大屋。
罗正卿和儿子们也早抹去了泪水,微笑着迎过去。
进到屋子里,木匠夫妇才看清,罗家老老少少个个鼻泡眼肿的,才知道这家人刚刚哭过,觉得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其实他们的来访已经把笼罩在这个家庭的悲凉气氛冲淡了。
徐忆兰看出他们尴尬的表情,努力使自己变得快乐些,她微笑道:“看到你们来我真高兴,”她瞧了瞧丈夫说,“孩子们的爸爸回来了,”然后又对自己的丈夫说:“这位是张羡江,这位是木匠嫂何秀花。”
罗正卿热情地与两位客人握手。
徐忆兰又说:“他们和我最要好,从50年起我们就住邻居,张木匠和我还是一个工厂的同事。这么多年多亏有他们的关照啊。”
“谢谢,谢谢你们关照我的家小。”
“那里的话,罗先生太客气了。”
何秀花接着说:“要谢,我们还得谢忆兰呢,她这个人特别好,还有这两个后生常常照顾我们,对不对呀?”她见天佑大佑光笑不说话,于是又说:“你们不要笑,阿姨说得对不对?”
几句话说完,罗正卿对面前两位客人的感情一下拉近了:“你们请坐,请坐。”
主、客坐定后,张木匠取出一包“牡丹”牌香烟抽出一支递给罗正卿,然后自己衔上一支。
罗正卿把打火机打着,先为对方点燃后,又为自己点上。
“正卿,你学会吸烟啦?”
罗正卿徐徐吐出一口烟雾,对发妻笑笑,算是回答。
“他原来是不吸香烟的。”徐忆兰无奈地一笑,对何秀花说。
罗正卿像是想起了什么,起身取来一条“万宝路”递给张木匠:“送给张先生的,不好意思拿出来当礼物。”
“罗先生太客气了,谢谢。”张木匠继而关切地问:“罗先生这次回来得多住些日子啰?”
这个问题不是一两句话所能言清,他是利用商务上的事由申请去日本的,日期有限,许多细节也没必要跟人家细说,于是他只好顺水推舟:“尽量多住些日子吧。”
四位男士聚在沙发一端海阔天空地聊,不时发出朗朗笑声。
沙发另一边算上毛毛也是四位。何秀花悄声问徐忆兰:“听天佑爸爸的口气他还要走?”
徐忆兰耷拉着眼皮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