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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栏上,老人一把抱住,然后慈祥地笑着,跟他说:“这围栏不能爬啊,不然警察会把你关进小黑屋啊。”夜总会二十四小时营业,白天是KTV,晚上加上酒吧业务和洗澡业务。正规的理发店七点钟关了门,不正规的理发店七点半开了灯,穿着暴露的年轻女人涂满廉价香水,在门口观察每一个经过的潜在顾客,一言不发。两种理发店,井水不犯河水,遵守心照不宣的市场规定。
哈尔滨啤酒,黄颜色的液体,冒着泡沫,微苦微涩,喝多了能麻痹舌□□,苦涩全没了,随之而来的是甜的幻觉,实际上口味跟水一样,颜色跟尿液一样。
王五一瓶瓶数着。
“一瓶,两瓶,三瓶,远志,我喝了三瓶。”
“瞧你这没出息的,喝酒要洒脱,数着显得小气。继续喝,别数。”
王五酒量不大,肾功能也不够强大,酒精的代谢速度远远跟不上摄入速度,不一会儿,脸红了,然后酒精的味道从身体的毛孔里散发出来,和火腿肠、罐头、猪蹄以及花生混处一股麦田的味道。
二十四瓶啤酒全喝完了,王五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但意识还是勉强清醒的。
“哥啊,你跟我说说你这酒量是怎么练出来的呗。”王五说。
“你把我冰箱里的二锅头拿过来,我告诉你。”我说。
王五傻呵呵地笑着,啤酒、口水、鼻涕一并流到我的沙发上,渗了进去,我寻思,五千块又要摔水里了,一个月的工资啊。
王五两手撑在沙发上,脑袋慢慢抬起,好不容易立在地上,脚步虚浮,似乎复合地板上面还有一层棉花糖做的地毯。
“左边第三个抽屉。”
“嗷。”
王五继续脚步虚浮地走了回来,把二锅头抛给我。
“哥,该,该跟我说了吧。”
“行,你认真听啊,别睡着了,从头开始说,还是挺长的。”
王五微醺,趴在沙发上,脸朝着我,乐呵呵的。
“我不睡着,我会针灸,扎人中,扎涌泉,我都会。”他说。
客厅上的挂钟已经走过十一点,南京的灯火熄了大半,街上人影稀疏了许多,偶尔有几个不良少年在街边撒尿。乌云灭了,月亮出来了,野猫叫了,风大起来了。
之后,我跟王五说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发文,谢谢大家捧场。
☆、天津 一
多年前的一个夏天,我从混着烟味、酒味、汗味、还有屎尿味的“金色家园”网吧出来,手上紧紧握着一张崭新的,连保护套都没弄丢的身份证,那时,我刚满十八周岁。十八周岁对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我这样的人来说,意味着,我可以昂头挺胸进出网吧、可以意气洋洋喝大酒、可以登录各大□□网站、可以看各种限制级的片子,甚至如果有好看的姑娘要跟我上床,我可以领她去离网吧五百米远的如家宾馆开房,虽然,我还不知道避孕套怎么用。
我当时心情十分愉悦,我哼着国歌、“大中国”、还有当时的一两首流行歌,歌唱祖国政策好,歌唱人民当家做主,穿过白果路、园林西路,经过小李家热腾腾,香噗噗的小笼汤包,经过王二家嘎嘣脆的烤鸭,下一个路口右转,在龙海小区门口,向醉了酒的保安王叔打了声招呼。
“王叔,还没下班?”
王叔眯着红肿惺忪的双眼,脸上挂着十年如一日的微笑。他操着一口流利的吴语,说:“毕业啦?考了多少分?”
南京人不说吴语,我也听不懂吴语,王叔却是个例外。他的吴语比南京话还要通俗易懂,南京话说不清的东西,他一口吴语却能解释得透彻。
“350。”
“过重本线了啊。打算学什么专业?”
“不知道,最好是能赚钱的。”
王叔也不知道有什么专业可以学,便不再说话,摇摇手中的酒瓶,意思是,“你早点回家,再见”。
我家在小区深处,深到不从正门走才能更快到家,可是我只走正门。后门,侧门,都不如正门亮堂,也远不如正门正派,君子坦荡荡,要走就走康庄大道,而且要迈七十厘米大的步子。
小区正门到我家步行时间大约十二分钟,偶尔有十五分钟,偶尔也有十一分钟,所以每天早上我得在七点钟出门,不然上课会迟到。第十一分钟时候,我回到家门口,“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还是枣树”,跟鲁迅家门前一样。我曾经模仿鲁迅先生的文笔描绘门口两枣树,被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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