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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四处扑救大火。
一些地面干净的道路上,筋疲力尽的军士顾不得浑身邋遢,在路边就地歇息,躺得横七竖八。而因屋宅被毁坏而无家可归的民人,则大多安置到了庙宫里。
万幸的是,这里面没有李尚。阿元告诉我,在凝香馆的时候,李焕曾经去过一趟,报了平安。
雍州府的府卿班斐是魏傕任命的,年已五十,处事颇为稳妥。他将府库的仓廪开启,取来粮食熬粥,分与民人。又在庙宫的空地上搭起草棚和帐篷,作为这些民人暂时的安居之所。
“大司马曾经颁令,雍都凡天灾兵祸以致屋宅毁坏者,由朝廷补偿重建之资。”行走在草棚间的时候,班斐向我道,“城北、城南都是户不足十金的人,故而细柳营占据雍都之后,民人并无恐慌。”
我听得这话,怔了一下,不禁觉得好笑。魏昭此人,大事糊涂,小事却是聪明。都要逃走了,还不忘区分哪里的人不能得罪。
回府之前,我去了李尚的府上。
他和李焕都在此处,见到我,十分诧异。
待在堂上坐定,我与李尚寒暄了一会昨夜之事。他的家宅附近,也有几处被郭承手下的军士纵火,不过他们的位置比较偏僻,并未遭殃。
“马奎等人明日就到,只是如今这事态,入城出城,恐怕都难了。”李尚道。
我颔首,若非他提起,我几乎已经忘了此事。不过来了也好,魏郯一天不回雍都,这里就一天算不得安稳。
“我此番来,乃有一事要与李掌事商议。”我对李尚道,“延年堂的药庄,如今可还存有多少药物?”
李尚讶然,立刻命李焕将账册拿出。
“夫人请看。”他将账册翻开,呈与我,道,“大公子出征之后,延年堂**制药,如今存货之数,都在其中。”
我看了一下,里面的许多药物,都是如今急需的,货量也不少。
“不知货物如今在何处?”我问。
“都在延年堂。”李尚答道。
“李掌事,”我思索了一下,道,“昨夜城中生乱,军士死伤甚重。如今太医署已无药,正是燃眉之急。”
李尚立刻道:“夫人之意,某已知晓。今日早些时候,太医署曾遣人来问。只是药物乃当下奇货,某恐说出之后会招致朝廷强取。”
这顾虑的确在理。朝廷一向重农抑商,而动荡之时,更有非常之策。市中的粮食、布匹等日用之物都由大司农府掌控,随时征调。若是讲理的,平价收购,商人还不会亏得许多;若是遇到不讲理的,强行征走,商人亦不得有所怨言。
想帮是一回事,如何帮,又是另一回事。太医署能管的,不过是寻药医治,而收购货物,则要经由大司农府。如今的大司农刘昱,就是前番病逝的大司农刘寮之子,能力平庸,魏郯原本并不愿意让他继任。许是我觉得魏郯看人一向有他的道理,对于这个人,我也不信任,往简单小器里说,他若真的不给钱怎么办?
李尚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道:“夫人欲为军士行善,也并非不可。这些货,成本不过万余钱,若捐出去换个好名声,倒也值当。”
“捐?”我笑了笑,摇头,“在商言商,为何要捐。”
李尚不解:“夫人的意思”
我莞尔:“这些药,丞相府会买下。”
掌握魏府,最大的好处就是掌握了府库。
严均做司库的时候很是细致,我回到府中之后,立刻要查看账目。他取来给我,只见上面条条分明,我抽出几条查对数目,并无丝毫错漏。
魏傕权势滔天,若说家财,其实国库都能算在里面。可是,家财却算不得多。当我看到账册中的金银之数时,吃了一惊。问严均,他说府中的收入乃是来自俸禄、朝廷赏赐以及封邑。魏傕为人豪气,笼络人心之时,常常一掷千金。
不过,付李尚的药钱还是不在话下的。药送来之后,我让严均造册记下,再送往太医署。
忙完了这些,天渐渐黑了。
魏府中的灵堂,原本并未撤去,如今却有了新的用途。不过,先前虽摆了好几具灵柩,里面却是空空如也;而现在只有一具灵柩,梁蕙实实在在地躺在了里面。
家人们又重新戴起了孝。
堂上传来做法事的吹打之声,除此之外,魏府中寂静得诡异。
昨夜到今日,我过得纷纷扰扰,尽管累了,却还不想睡。而待我要哄阿谧入睡之时,外面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夫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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