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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继续喊道:“纪律似铁,制度如刀,谁要是违反了,轻则板子上身,重则人头落地……”
等他走近了,我伸出手去,欲向他申请调监,可他专注于他的喊话,没有看到我就走了过去。
我们号子里出现小小的骚动,大家在七嘴八舌的议论。
“老大,外面那个陈老鬼说的都是真的吗?”一向不爱说话的江西佬问宁老虎。
宁老虎冷哼一声,道:“他说话比打雷还响,吓唬谁呀?”
黑皮道:“听说其它监狱早就这样了。”
宁老虎道:“监狱和监狱不能比,这里关押的人有几个不是把脑袋系在裤腰上的?”
“您是说‘纪律似铁,制度如刀’是一句吓人的空话?”
“这个监狱有几句话是真的?你们不信,等着瞧吧。”
宁老虎话音未落,号子门“嘭”的一声被打开了,冲进来几名狱卒,个个凶神恶煞的,都是新面孔。
“呛啷啷——”他们将一大堆铁链丢在屋中央。
“都靠墙站好!”一狱卒大声道。
我、三个打手、小豆子、老于头几个都顺从地靠墙站着,宁老虎坐在床沿上,故意翘着二郎腿。
狱卒有些不耐烦,骂道:“你的耳朵是不是有问题?”
宁老虎慢条斯理地说:“你在叫我吗?”
“一个罪犯,装什么逼,找死呀!”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管你是谁,只要不是当今皇上!”
“告诉你吧,老子是……”
宁老虎的话只说了一半,狱卒忍无可忍,取出身上的佩剑直刺过去。他大概是最听不得别人称自己为老子。
眼看这一剑就要刺中宁老虎的右胸,宁老虎身子一侧闪过,顺势双掌一夹,把剑牢牢夹在掌中。这个当口上,另一狱卒出手极快,瞬间就把自己的佩剑架在了宁老虎的脖子上。
宁老虎只得乖乖地站到墙边,和我们一起。
狱卒分别给我们发了号衣,上了脚镣,把大通铺上的被褥集中起来,全扔到地上。
如此还不罢休,过了一会,他们从外面搬来灰袋,把又脏又臭的黑灰全都撒在床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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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冰冷的夜晚
听说这帮带佩剑的狱卒是县衙派过来的,无限忠于徐知县,徐知县把他们安排进来,无疑就是想用“掺沙子”的方法牵制陈老二。陈老二在这里一手遮天的时代,应该说是过去了。
戴上脚镣,犯人每走一步都是“哐啷哐啷”的,狱内到处都能听到铁链拖地的声音。
床上是不能坐了,宁老虎叫小豆子把背弓着,然后坐在小豆子的背上,让老于头帮他加环垫,即是在脚镣的镣环上加上布垫,以减轻镣环套在脚踝上所带来的不适。
镣环垫好后,他起身,站到风房门口,望着风房发呆。
这是他最倒霉的一天。在这不到二十平米的空间里,他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地位,可就在今天,他的权力受到了严重挑战,面子丢尽,地位也指不定会在某个时候悄悄丧失,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自己还不够坚强?亦或是自己的关系链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他的手用力地在风房门上拍了一下,壁灰飘落,恰似他此刻纷乱的心情。
晚餐他没有吃,他的三个打手也跟着他一起挨饿,并非是他们没有心情,而是他们没有了以前惯有的“特供”。他们不会像小豆子和老于头那样对着半碗潲水汤泡着的糙米饭吞口水。
晚上睡觉由宁老虎亲自安排,床上不能睡,全部躺到地上。他把靠近号子门那块较为干净而且光线较足的地方给他自己,再往这边来就是三个打手、老于头、小豆子和我了。
地上冰凉冰凉的,我和小豆子还有老于头盖的又不多,感觉就像躺在冰块上一样。宁老虎的地铺可舒服了,垫着的盖着的都是暖呼呼的新被褥,由老于头和小豆子借着走廊上的灯光精心铺就。尽管如此,宁老虎似乎还不满意,大家都睡了,他还坐在被褥上不愿躺下,隔三差五地对着走廊骂上几句。
夜深了,我尚处在半睡半醒之间,一来是地板太凉睡不着,二来是提防宁老虎以及他的三个打手对我进行偷袭。我不相信今天燃起的那场大火就此熄灭了,照宁老虎的个性来看,他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不然,他那三个被我整惨过的手下日后会不服他。
到了下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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