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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声闷雷。
他从她脸上读出了她心中的悲愤:原来,不止她惹恼了他,他的一系列言行也把她推向了抓狂的边缘。她的眼睛发红,有泪,有血丝,那是因为悲苦,也是因为积压下来的愤怒急待有个出口。
曾几何时,她不再是一味忍受命运的柔弱的小女孩儿——不,也许她从来都不是真正柔弱的人。她是有棱角的,从来都是!她只是在现实的挤压下,不得已才收起了自己尖锐的一面。然而那些棱角并没有真的消失,而是全部反向刺入了她自己的心坎里。平日里她忍耐惯了,不觉得疼,可并不意味着任何时候她都不会张开她的锐刺,当一个人总是被逼入死角,人的本能是必然会反击的。哪怕在这同时会把自己伤得血淋淋的也在所不惜。恍惚间,他竟暗暗觉得有些懂她。
她捡起被他仍在地上的斧子,眼底波澜不兴地走到那棵茂盛的米兰花前,扭过头,向他凄冷地微微一笑,挥动斧子,砍下去。
韩峥瞪大双目,茫然而震惊地看着状似完全丧失理智的米兰挥斧子一阵乱砍。
微热的大雨点子打到他脸上、身上,渐渐地,他的视线开始因为雨帘的阻隔而模糊。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到她身后拉她的腕子,大喊:“你干什么?干什么糟践这花!你住手!”
他这一嚷,她倒真就立即扔了斧子,只是仍旧冷笑地看着他。他的心头才稍微缓和,只听她嘲弄地说道:“呵,我忘了,韩大少爷砍得是自己家的竹子,我这个外人却没资格动这里的一草一木!”
作者有话要说:看世界杯……于是更新慢了……抱歉!P。S。作者专栏的页面上有我新开的微博链接,有空的朋友可以去转转。刚才改了几个打错的字,见谅!
退让
米兰颓然地一松手指,斧子“咚”地落地。她也像脱了力般蹲□体,干脆狠狠哭了起来。
韩峥的心头翻滚起一个又一个浪头,他试着去捞起那些浪花,又眼睁睁看着它们接连拍碎在某个无形却存在的堤坝上。而此刻的大雨倒像是这些碎裂成无数水点的浪幻化而成,从自己的身体里汹涌泛滥出来,浇得他一身的湿冷、满心说不出的怅然。
忽地,他眼前白光频频打闪——是闪电么?他恍惚觉得应该是闪电。可好奇怪,这闪电怎么一刻不停?最后又连绵成白茫茫一片呢?……再后来,四周变成可怕的安静——听不见雨声,甚至连轰然的雷鸣都不闻……胸口绞痛、胃里也似乎在翻江倒海!“米兰……”——他动了动嘴皮,费力地发出了那两个字,可惜声音轻若蚊蝇,轻易便淹没在了如注的暴雨中。
米兰本还在独自悲泣,忽听暴雨声中有人在冲自己喊,叫的好像是“姐姐”——米杨?她猛然回身,果然是米杨!他正划着轮椅朝雨中的庭院过来。而顺着他轮椅驶来的方向看去,她惊恐地发现韩峥不知何时已歪倒在自己身旁,全身微微抽搐,被雨淋湿的头发和衣服,让他的形容看上去更显狼狈。
米杨把轮椅停到他们近前,着急地对米兰嚷道:“我刚洗完澡要睡,可巧在窗台边看到你们好像又起了争执,我不放心出来看看,刚到门口,韩峥就……”
她在韩峥身前跪坐下去,手指颤颤地抚过韩峥的额头,哭得比之前更凶了:她后悔、恨自己为什么明知他的脾气却仍要和他硬碰硬!老天,要真能“硬碰硬”倒好!可现在这个在泥泞水洼中簌簌发抖的男孩儿,真的是那个动不动就喜欢和自己抬杠的韩峥吗?
她强咽下眼泪,一边按摩着他的手脚,一边又让米杨赶紧进屋打电话请医生。米杨答应了一声,刚朝房内的方向转动轮椅,韩峥轻哼了一声,倒像瞬间回复了大半的意识,舔了舔唇,干哑地吐出了三个字:“不必了……”
米兰眸中一亮,喜道:“韩峥……韩峥你好些了没?”
他用力闭了闭眼,又张开。这会儿他的视线不再模糊不清,只是感觉米兰的声音防护服近在身边,又好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但他看到她了、明明白白地看到了她:她就在在自己身边,头发和脸上尽是雨水;眸间闪烁,分不清是因为雨还是眼泪折射的光华;而她的手掌就扣着自己的手背,透着微微的暖意。他眉间一痛,再次合上了眼睛,缓缓道:“不用医生,我没事了。”
她本是有些不放心的,又深怕自己若执意请医,反而会惹恼了他,再生出事端,于是决定姑且先顺了他的意,看看情形再说。
她把韩峥的手臂往自己肩膀一拉,将他从湿漉漉的地上架起,让他借力朝房里走。一迈步她就感觉到,此时韩峥的身体是多么地绵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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