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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只每月初一、十五两日,到懋勤殿旁边的书房习字。”我犹疑瞧着他,他淡淡道:“你也知道,宫里不许宫女习字读书,你情况特殊,这是皇上赏的恩典。有师傅教授,你只好生学着,日后回万岁爷的话不至于让他老人家瞧着头疼!”
我万般无奈,满心不情愿,我丝毫不愿意与康熙爷多说半句话。我更不愿意写毛笔字,在现代写字已是稀罕事,都用电脑打印。让一个写惯20余年简字体,简单握钢笔之人,悬着手腕,蘸墨润笔,行繁体书,何其难也!自我安慰,一月只两日而已,咬牙坚持,给他来个朽木不可雕也,不会写字算不得犯规矩,康熙爷想必亦拿我无可奈何。
我搬进了惭净堂,我喜欢这里。我独自住着,闭户锁门,大声歌唱,自言自语。崔嬷嬷时而会来与我共餐。更多的时候只有我自己。一草一木、一花一叶,一餐一饭,一笛一册,我一手一脚,亲自打理。这里的一切属于我。如鱼得水。
迎春花已然密密的结了花苞,娇滴滴的嫩黄,洇洇透着水泠泠。我知道,不久,我又将拥有满园春色,一院芬芳。
不是没有抑郁与愁绪。我不勉强自己放开怀抱,我告诉自己:你不是圣人,七情六欲、酸甜苦辣,你一定会一一品尝到,这是人生。缺少任何一样,都不完整。所以,长歌当哭,开怀大笑,只要你愿意,尽可以倾情为之。
…
二月初一,我回到乾清宫,主理杂务的钱清山,将我领至书房,只嘱咐我候着。
我从日上三竿直等至月上中天。昏昏然,忿忿然。
在我耗尽最后一点儿耐心之前。终于,门响帘动,我抬眼望去,满心的不忿化为一腔诧异。四阿哥漠然而至,淡淡道:“皇阿玛着我有空时稍加指点,我没有太多时间。”原来如此,康熙爷想必亦是知道我与四阿哥素来无牵连,遂着他前来指教,地点亦安排在乾清宫,百无一失。
我默然垂首而立。四阿哥命道:“写几个字来瞧瞧。”我稍加思索,提笔端端正正写了个“大”字。却听他讥诮道:“果然够大!”
也想不赧颜,却是羞愧难抑。我为着不露怯,特意寻了个不繁体,不复杂的字来写。仍是被毫不容情地批判了。
四阿哥转身在桌边坐下,写下几种不同字体的“采薇”,或大气昂扬,或清宛挺秀,或清风瘦骨,或简朴古拙。或行、或楷、或草,或篆,各有风姿。
我心中油然而生几分钦佩,怔怔看着,却不心向神往。有一些事,欣赏即可,不必精通。
四阿哥搁下笔,侧首向我,道:“你喜欢哪一种字体?挑一样来学罢!”我摇头,若要我挑,我心属意的是十三洒脱飞扬的字体。可是,这想法,也只能在心中雁过不留痕,更不能宣之于口。
四阿哥沉吟片刻,冷而不耐道:“让你习字,此为皇上的恩典,你竟不识好歹欲违之么?”我怏怏却无奈,心念一动,提笔在纸上写了“怀素”二字,简体。
四阿哥亦是瞧了好一会儿,挖苦道:“你字都写不全么?竟想练狂草?你可知狂草需运笔迅速,如骤雨旋风,飞动圆转,随手万变。若无上佳书法根基,根本无法练成。尚未学会走,就想学跑,实在是不自量力!”
我实在气苦,若我谙于此道,用得着你教么?至于如此刻薄么?一时讪讪无以言对,心中对书法恨至极处。对四阿哥亦是恼至无可恼之地步。
我恨恨瞪视于他,他的黑眸渐渐地浮上如夜一般暗沉的颜色,声音低沉隐含威胁,“是要我替你选么?亦或是要我手把手的教你?”说着,走近前来强拉着我走近桌前,强按我坐下,做势欲握我的手。
我情急之下,慌张中一指随意一点。四阿哥立于我身后,我见不着他的表情,却能想像一定是一派得意之色,我奈何不了他。却听他缓缓道:“颜体楷书,倒算是较为简单入门之书体。其讲究的是用笔厚重、挺健、遒劲。在用笔上,强调使用腕力,行笔雄健有力,落笔多藏锋,收笔多回锋,以圆笔为主,兼用方笔。点画讲究呼应,贯气”
我听一字,忘一字,却故作频频颔首心领神会之状。终于,四阿哥结束了枯燥单调的讲解,扔给我一本字贴,道:“回去好生练着,下回来将功课交上!写满五百页绢纸方可!”
我点头,不做片刻停留,拔腿开溜。一路速奔回惭净堂,喘息未定,破口大骂了四阿哥一通方觉心中稍稍好过。此人,着实是个祸害。
五百页,何不除以二,二百五!此人,着实是个二百五!瞧不出我不是那块料么?
我再无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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