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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来了个小女孩,说是当保姆,可我怎么也不相信她会当什么保姆,我猜她是从家里跑出来的。
老八说:那你怎么不联系一下她家里?
周姐说:我也是忙昏了头,等她来了再说吧,她说她离开几天,有点事情。
听到周姐这样说,我稍稍放下心来。
宝宝会去哪儿呢?
在失落宝宝的同时,我也变得茫然起来。我不知道该留在这儿还是回去,我有些想念楚江了。想念在楚江度过的冬天。那一天——小区外的马路穿上了黑色晚礼服,厚重而悠长,如一首古老的歌谣。一觉醒来快中午十二点,阳光洒在阳台上,泼辣而大方。眯缝着眼,对面的高楼也快竣工了,如一个多层奶油蛋糕。这都是因为阳光所带来的,给我的生活一种懒洋洋的温暖。突发其想,我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几年前托人从俄罗斯带回的羊毛大衣,用袋装了,径直下楼去找裁缝,想把它改一改,等飘雪花的时候再穿在身上,有一种别样的暖意。楚江建新集贸市场的裁缝忙得不亦乐乎,他们从布堆里抬起头,推说大衣不好改小。往里走,我终于找到一家愿意改的裁缝,在他的吩咐下,又去城南路买羽纱做里衬。一路骑车飞奔,过情人桥、看莲花湖里的残荷已经老成锈黄了,荷梗硬硬的,各自展示着充满个性的姿态。湖边的垂柳绿得倔强,绿得刚中带柔,在阳光中寒风中摇摆着。垂柳又宛如门帘。看一家家,倒是各有各的悠闲:有小乖乖女倒在母亲怀里撒娇的,有老太婆把猫抱在胳膊弯里的,有小屁孩撅着屁股下象棋的……于是,我心里便生出嫉妒来,嫉妒他们如此恬静的生活。很快便到了城南路,长长的巷口扑面而来一股商贾气息,里面拥挤热闹,店铺一间挨着一间,衣服一件贴着一件,各式各样,夹杂着浓浓的乡音,走在里面,觉得亲切无比。一件旧大衣,就这样使我走进楚江走进小城。一直以来,我觉得离它很远。每当背着重重的行囊离开它出门采风的时候,我都有一种如释重负,仿佛逃离了某个俗不可耐的故事情节。可是,当我一身疲惫回到它身边时,陌生的它又无端地亲近了,美丽了,从任何一个角度看上去,都是一幅美好的画面。在这来来去去中,我和我的小城竟有了一份千丝万缕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缘。为什么要这件旧大衣?潜意识里,还是希望带着它到北京去过冬天,与钟新在一起。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修炼吧,到愈冷的地方去过冬,在愈热的地方去度夏,这样的人生才能经受住考验。晚上回家,风衣在路灯下拖着长长的影子,空旷的马路上歇着几辆出租车。前面灯火通明处是夜市,路灯早已融化在那一片灯海里。买三块卤干子、二两锅贴饺子,边走边吃。卤干子热透了,轻轻一咬,舌头都颤抖起来;饺子的边沿是枯燥的干脆的,丝毫没有被醋所打动,吃着吃着,唇齿间沾满“满足”二字。夜间,竟然还有六七十岁的捡破烂老头,便从兜里搜出几块零钱递给他,老人千恩万谢地走了。如果不是特别为难,老人现在应该躺在床上休息了,所以,几块钱,让他早点回家休息,也算做了一件善事。……
这些,都是关于楚江的记忆。也许,这些细节就是我热爱楚江的理由。
想到回去,我突然暗暗吃惊:我已经有好多天没有想到钟新了。难道是因为缩短了距离所以消失了美感?也许,北京本来就不属于我,我应该回去。
周姐在厨房里忙出忙进,老八也系着围裙在她旁边站着。从老八进门到现在,我一直没见他吸烟。显然,周姐房间里的烟味儿不是这个男人留下的,除了老八,周姐还有另外的男人。他们所营造的这种虚拟的幸福非常不适合我,我必须尽快离开,越快越好。
在离开辣妹子所在的小区时,我观察四周好几分钟,牢牢记住了它的地理位置。不管还来不来这里,我必须记住。
我走得很快,脑子里闪电一样掠过一幕幕镜头,竟然是郁大勇的形象。他的眼神先是热烈,而后慢慢冰凉。
我们的爱情,就是从他眼神变得冰凉的那一刻消失的。
那是一个可怕的下午。高考之前,一个来自县城的女学生匆匆忙忙赶到我家客厅里上课。郁大勇坐在钢琴前,他正和几个早到的学生闲聊。我在房间里看《尼采的最后一个梦》,这本书的前言详细交代了尼采与一位30多岁的音乐天才瓦格纳的关系。1869年,26岁的尼采被巴塞尔大学聘为副教授,这段时间,他结识了一些新朋友,其中,就有瓦格纳。1871年,尼采和传统的古代语言学决裂,发表了《悲剧的诞生》,并就此走上了哲学的道路。瓦格纳对他的书大加赞赏,后来,尼采在《不合潮流的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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