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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一向迷恋她的表哥会是她最终的港湾。
可是,罗子良却死也不肯娶她,只张罗着叫她暂时住下。
毕竟,宝带是被赶出的小妾,身价是跌了又跌。罗子良家底再薄,也是从没婚娶过的适龄青年,叫他和宝带玩玩偷情游戏,他感到刺激无比,其乐无穷;叫他真的娶了这样经历的女子,就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了。
而且,宝带这次离开洪府没带半分钱出来,罗子良心里也不大高兴。他时而憎恨洪非尘的精明吝啬,时而又恼恨宝带的愚蠢没用,言谈之间渐渐流露出对这位表妹的不满。
宝带也非好糊弄的人,她觉得自己为了罗子良是做出了牺牲奉献的。若非自己偷拿回来的首饰、银票,就凭他这么一个游手好闲的男人,能在五条街繁华商业区附近买下门面开起店来?若非为了倒贴他,她能被洪非尘赶出家门沦落到这般田地?
宝带含着怨气,言语间也不太客气。往日的娇嗲风情已然不复返,罗子良眼中的宝带就是一个怨气冲天、极之烦人的女人。
罗子良的小店铺走上正轨后,周围对这未婚青年暗送秋波的女子也渐渐多了起来。宝带是个占有欲很强的女人,见到罗子良行为轻浮,愈发生气。醋意和恨意,渐渐扭曲了她的灵魂。她的尖酸刻薄、跋扈任性的一面全部暴露出来,和罗子良时有争吵。钱老爹看不惯他俩整日唧唧歪歪、鸡飞狗跳,私拿了家里一笔钱,不知跑哪里快活去了。
都说“有钱男人不可靠 整天都在外面泡”。罗子良手中有了些小钱,尽显风流本性,愈发觉得宝带是个累赘。一日,宝带撞破了罗子良和隔壁白铁铺王老三的闺女王水桃的私情,气急之下不管不顾地大闹了一场。罗子良看看宝带的凶悍可憎,再看看水桃的温柔娇俏,一时激愤,生出歹意。他秘密与相熟的鸨母接洽,不声不响把宝带卖到邻城傲春阁去了。
宝带不敢相信自小一起长大的表哥会如此待她,伤心不已。但生活还得继续,再说青楼的日子对离不开男人的宝带来说也非完全没有乐趣。渐渐地,宝带也就认命地接起客来。偶尔能遇到曾经和老洪有生意往来的客人,大家皆扼腕叹息,不住唏嘘。
当然,这是后话了。
山雨的气息A
看着宝带落魄离去,我不免心有戚戚焉。冷冷的雨丝飘到脸上,竟有凛凛的寒意。
这不是我一直希望的结局吗?为何心里又难受如斯?
我怔怔地望着着洞开的大门,久久伫立。
洪非尘默然半晌,长叹一声,过来拉住我的手,轻声道:“今个天有些凉,别站檐下了。”
我茫然望着他。他在关心我么?
“晚词,一切都过去了……”他温和地注视着我,柔声道,“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他的面庞柔情似水,他的语气真诚无伪。曾经,他的温柔只有宝带才能拥有;此刻,宝带刚走,他就这样对我说话,让我很感慨也很不适应。
事实上,自从那天应酬完刘知府,洪非尘看我的目光里就蕴含了复杂的内容。那内容,时刻让我惊慌、担忧。好在,慕风说后天就可以走。
我恍惚地随他迈进正厅。
“晚词,你现在原谅我了吧?”他挨近我,悄声道。
我退后一些,淡淡道:“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他轻笑:“真心话么?好了!明个我们去庙里上香好么?我们去好好拜拜观音!”
观音?不会是送子观音吧?
我惊愕地看他:“老爷您最近这么忙,还有这闲情逸致么?”
“这怎么是闲情?我也该有子嗣了。你身子单薄,我们去求菩萨保佑,快快生个可爱的麟儿。”他握住我的手,深情说道,“我还要求菩萨保佑我们的孩子,承袭我的精明和能干,你的容貌和才学。他将是最出色的孩子,是洪记的未来,是我们的骄傲!”
我看他充满憧憬,心中惴惴不安。一回头,看到慕风冷然站在楼梯边,脸色苍白如雪,黑黑的睫毛密密垂下,遮住美眸里的所有情绪。可那紧抿的唇,却让我的心一拎。
仿佛感觉到了我的凝视,他无言地转身,无声地上楼。
袅袅的琴音不期然地响起,其间蕴含的情绪却并不激烈。侧耳聆听,那琴声如静寂轻寒的月夜,独坐幽篁里听到的万籁之声,浩渺无边,隐含淡淡忧愁。
洪非尘见我心思转到琴声上,不由笑道:“风弟自小就喜欢弹琴。”他转而唤来福嫂:“夫人的身子还需要进补,福嫂你要加倍尽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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